玉小魚帶著張圓圓離了同谷縣,走了幾里地,他見四下無人,便從劍簍中取出那兩壇酒,直接扔進(jìn)了草叢中。
“這好個東西你扔了干啥?”
“太累?!?br/> “你還是爺們兒不?咋說這也是咱們首戰(zhàn)告捷的戰(zhàn)利品,意義非凡,你不要就都給我!”
張圓圓把酒撿回,捧在懷里,呼哧呼哧地跟著玉小魚繼續(xù)前行。忽然想起件事,追上他好奇地問道:“你把女鬼裝哪了?”
“放了?!?br/> “為啥?”
“人家可憐,身子困在缸里幾十年,我舍得拿她去換錢么?”
“看不出,你還蠻善良嗎~”
“小鬼兒,不值錢。”
“可為啥就見到一個女鬼啊,不是有三具女尸嗎?”
“誰說的一具尸體一個鬼?那是三個冤魂合一起的?!?br/> 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間,走到一個山口前,此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兩個扛著鋼叉的獵戶在山口來回巡邏,詫異地盯著二人,見他倆要進(jìn)山,連忙攔了過來。
“兩位這么晚了是要進(jìn)山?”
“是啊~怎么?要封山?”
“哎呀進(jìn)不得,快找個地方住下,明早繞道走吧~”
“為啥?我們來時就經(jīng)過這兒,現(xiàn)在怎么不能走?”
“那是你們命大,沒遇見啥。兩位是外地人吧,實(shí)不相瞞,這積草嶺前些日鬧了鬼?!?br/> “有鬼?正好,我身旁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昆侖捉鬼師玉大師,快讓我們進(jìn)去為你們除害!”
“哎呀你倆莫要冒險,嶺上那鬼兇得很,縣里請來好幾位捉鬼的師傅都沒了性命,我們正等秦州府的官爺來對付它呢?!?br/> “我是長安刑部派來辦案的,還不讓開,誤了事你們擔(dān)待得起嗎?”
張圓圓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晃了晃,那倆獵戶見她不聽人勸,也就不想惹什么麻煩,便由他們?nèi)チ恕?br/> “你這臭丫頭要尋死,拽我干啥?”
二人翻了一座嶺,玉小魚不情愿地埋怨道。
“你這蠢貨?咱們來時又不是沒從這走,連個猛獸都沒見著,你信他們鬼話?分明是附近黑店派來嚇人宰客的!”
“妹子,山村農(nóng)家借宿都是不要錢的。”
“……啰嗦什么!你我都是行走江湖之人,還怕這荒山野嶺不成?你是不是只會抓鬼,卻害怕豺狼虎豹啊~放心~本姑娘這把寶刀可不是吃素的!”
天色黑沉,夜晚中的山林顯得格外嚇人,兩人來到一棵古樹下,尋了個干爽的地方坐下休息。
“臭流氓,你會生火不?”
玉小魚懶懶地從地上劃拉起一些枯樹枝,堆到一起,又從劍簍中拔出一把劍,在上面一劃,立時燃起一個火堆。
“咦?這劍好神奇!快讓我看看~啊!咋這燙手?!”
“說明它不屬于你?!?br/> 玉小魚把劍插回劍鞘,扔進(jìn)劍簍。在懷里掏出個紅葫蘆,咕嘟嘟喝了一通,扔給了張圓圓。
張圓圓撇撇嘴,用力地擦了擦壺嘴,不情愿地喝了幾大口。
“呀!水咋這涼!”
“你要是嫌棄就喝酒。”
“喝就喝,饞死你?!?br/> “和你說件事兒?!?br/> “有屁快放!”
“我有個爺爺是酒仙,他教我能從酒味中聞出這酒都是用啥做的。”
“知道你這個本事了,有啥可炫耀的。”
“那兩壇酒,和酒窖那口大缸里的味道是一樣的?!?br/> “什么意思?……??!你個臭流氓,為啥不早說!害我抱了這么久!”
張圓圓趕緊把那兩壇高粱酒扔了好遠(yuǎn),沖到玉小魚身邊就要錘打。
玉小魚手一揚(yáng),眉頭皺了下,盯向張圓圓背后,弄得胖姑娘一個緊張,回頭去看。
轱轆一陣聲響,兩個酒壇從漆黑的夜影中滾了回來。
張圓圓嚇得啊呀一聲躲到玉小魚身后。
“看來真有不干凈的東西。”
玉小魚站起身,掏出紙扇,在手指間擺弄起來,對著黑暗深處朗聲道:“我等夜宿在此,還望不要打擾?!?br/> 林中忽然響起男童的嗚嗚哭聲,聲音越來越近,黑暗中慢慢現(xiàn)出了一個人影。
只見一個黃衣的小孩兒,雙手掩面,緩緩走了過來,哭啼啼地哽咽道:“爹~娘~你們在哪兒啊?~”
張圓圓覺得這小孩兒好是可憐,忙走上前去說道:“快別哭,到姐姐這來?!?br/> 玉小魚剛要拽住她,只見那小孩兒忽地拿開雙手,露出一張血口惡虎的面孔,猛地?fù)湎驈垐A圓。
張圓圓大驚,往后一躍,拔出腰間寶刀喝道:“你個臭妖精!敢變成小孩兒來害人!”
“那個不是妖,身上有人氣兒,是鬼?!?br/> “啊?那你還不快上!”
“一個小貓你還打不過?”
張圓圓氣得揮刀就向那個虎臉的小鬼砍去。
小孩兒兩手一伸,變成兩只血淋淋的虎爪,一把就抓住砍來的寶刀,血爪一揮,張圓圓忙撒手向后一躍,但胸前衣衫仍是被割開三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