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離透過床布看著送行的百姓感慨萬千:“軒,我覺得這一遭雖然苦累卻是值得。”
赫連軒只低頭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至于后來幽州城在洗腳立了石碑,撰了碑文記錄這次空前的疫情,且修了祠堂,終年供奉一男一女的神像,也是后來的事情了。
冬去春來,赫連軒和冷離回京的時候已經是春日了。
疫情平息以后,赫連塵的禁足便被解了,他之前最愛在王府中宴請朝中與自己交好的大臣,門口車馬絡繹不絕,如今卻是門可羅雀,人人都要避諱。
赫連塵借著給柳貴妃請安的機會與她閉門商量對策,柳貴妃這次是再也無法淡定了。
“你今次的事情做的實在是讓我都沒法給你求情,西部十四州因為疫情死了多少百姓,若不是因為你是你父皇最寵愛的皇子,怕是一條命早就丟掉了?!绷F妃臉色鐵青看著赫連塵。
而赫連塵平日俊美的五官也仿佛蒙了塵,一身的自信更是蕩然無存。
“母后,這疫情之前通報上來的時候只說是一般鼠疫,并未說有這般嚴重,我便沒有放在心上,偏偏是捅了大簍子后也沒有與我先行通氣,直接就去稟告了父皇,還是在群臣宴上,我的臉面都丟盡了?!焙者B塵精神都萎靡了,這一次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失去了父皇的信任不說,還讓赫連軒得了好處。
“赫連軒雖是我撫養(yǎng),但是我現(xiàn)在都覺得猜不透他的心思,特別是他與冷紹的女兒成親之后,竟然漸漸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绷F妃想到原本在她眼里低賤到塵埃里的赫連軒如今平疫有功得了皇上的欣賞,真是覺得眼中揉進了沙子一般的不自在。
“兒臣也覺得詭異,據(jù)我所知,這個冷離在將軍府的時候是最受欺壓的一個,現(xiàn)在卻在大庭廣眾都敢羞辱自己的兄長,實在蹊蹺,而且她還知道……”說道這里,赫連塵忽然意識到快要說漏嘴,連忙收了言語。
自己取了阿棄的心來救治云璇的事情萬萬不能再讓別人察覺了,那個冷離應該是知道了一些內幕,時不時要用言語來威脅自己,看來,這赫連軒和冷離都不能留了。
而當務之急便是赫連軒,畢竟他是自己奪取皇位的路上一塊絆腳石,現(xiàn)在雖然還不大,但是難保以后不會更加堅硬,早早除去才是上策。
柳貴妃也對赫連軒有所忌憚:“上一次我們想將他連同冷紹一起除去,沒想到苗疆祭司的毒都沒能毒倒他們,還讓他們得了勢,我們在苗疆安排多年的臥底都統(tǒng)統(tǒng)沒用了,算得上是元氣大傷?!绷F妃分析著情況,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赫連塵頹然無助,一點都沒有平時的犀利,他自出生以來在自己的庇佑下順風順水,這一次怕打擊真的大了。
柳貴妃想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向里間,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木匣。
“母后,您這是……”赫連塵十分疑惑。
柳貴妃打開木匣,出現(xiàn)一只耀眼的珍珠。
珍珠足有鴿子蛋大小,發(fā)出柔和溫暖的光線,表面清晰光滑可照見人影,一看便知道是最為稀罕的東海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