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笑得溫柔:“玉兒,你今日可比當(dāng)初嫁給爺時要大方多了。想當(dāng)初,你在意爺?shù)倪@些話,爺還得偷聽才能聽到呢,如今不用偷聽,你肯主動同爺說,爺心里高興著呢!”
石心玉笑得靦腆而羞澀。
她當(dāng)初被胤礽撩撥著動了心,可又不敢確定胤礽的真心,只好私下對著杜嬤嬤訴說心中苦惱,如今是相信且確定了胤礽的真心,吃醋苦悶之際,她自然是心生委屈,這委屈對別人說沒用,她只能對胤礽訴說,訴一番她的真心,便是要得胤礽的回應(yīng)。
如今胤礽的這些話,聽在她耳中,心里只覺得甜絲絲的。
胤礽還是喜歡她,而且就喜歡她一個,她真高興。
她信胤礽的真心,心中酸意消解,委屈也沒了,經(jīng)胤礽一番柔情蜜意的甜言蜜語,她也不哭了,可心里頭對林氏的厭惡卻是多添了幾分,趁著胤礽細碎親吻又落在她眼角時,她忍不住低聲又問胤礽。
“爺,那你同臣妾說說,方才你同林氏是怎么回事?當(dāng)真是偶遇的么?”
胤礽沒想到這話題又轉(zhuǎn)回去了,他瞧了一眼石心玉,見她不似方才吃醋的樣子,也不似方才那樣委屈了,心知這是哄好了,但這人仍是耿耿于懷他與林氏在一處的事情,胤礽自是不肯讓石心玉揣著心結(jié)過日子的,且他本來就是要同她解釋他和林氏這事兒的,只是因為她哭了他要先哄人,這才耽誤了。
如今石心玉又提起這個,胤礽自是要好好解釋一番的。
胤礽道:“玉兒,爺同林氏可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樣兒。爺回府后,想著好些時日沒去看看小阿哥們了,就打發(fā)了人來同你傳話,然后便去了沉熙園看小阿哥們,與大李佳氏說了說大阿哥下月入宮去上書房讀書的事情,而后就出了沉熙園,打算去看看小格格們,爺是不想見小李佳氏的,就打發(fā)李元福去清平園將兩個小格格接出來,帶到花廊去見爺?!?br/>
胤礽將當(dāng)時情景細細說與石心玉聽,“走完了花廊,轉(zhuǎn)過月亮門后,爺就看見了林氏。兩個小格格與她倒也親近,定要過去瞧她,爺就只好帶著小格格們過去了。過去之后,林氏便說她初學(xué)棋藝,有些不懂的想要請教爺,爺不愿同她對弈,就讓她教大格格弈棋,爺從旁指點大格格,也是順帶點撥她。倒沒說幾句話,玉兒你就來了,整個事情就是這樣的。”
石心玉沉吟道:“也就是說,爺去水榭之前,林氏就已經(jīng)在那兒了?”
胤礽點頭:“就當(dāng)時情形來看,確實是這樣的。”
石心玉琢磨片刻,道:“就爺?shù)拿枋鰜砜?,倒確實像是偶遇來著。可臣妾總覺得心里不踏實,爺不介意臣妾去查一查林氏下午出門的時間吧?”
胤礽勾唇笑道:“玉兒,你要查便查,不必問爺。你覺得高興便好啊?!?br/>
頓了頓,胤礽又道,“若林氏果真不安分,你是太子妃,自然有權(quán)處置。太子府里,可容不得如此不安分的女人?!?br/>
胤礽這話,石心玉深以為然,她當(dāng)即便要揚聲喚杜嬤嬤進來,胤礽卻很是體貼,在她還沒開口的時候,倒是先開口替她將杜嬤嬤給叫進來了。
石心玉便對杜嬤嬤吩咐道:“嬤嬤去查一查吧,看看林氏今兒下午從安平園出來是個什么時辰?!?br/>
杜嬤嬤手腳倒快,很快就將事情給查清楚了。
“主子,太子爺,奴才查到了。林側(cè)福晉今兒下午出門的時候正是太子爺派人將兩個小格格從清平園給接出來的時候,幾乎是太子爺前腳剛叫兩個小格格給接出來,林側(cè)福晉后腳就出門了。林側(cè)福晉出門之后,就像是知道太子爺要去花廊等小格格似的,直奔臨湖的水榭,然后便一直待在那兒了。”
杜嬤嬤是個心思玲瓏的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石心玉叫她去查時辰,她順藤摸瓜,還查到了些別的消息回來。
“主子,太子爺,奴才另外還查到,太子爺讓李公公去清平園接小格格的事兒路上來往不少奴才們都看見了,在這之后不久,就有人去安平園通風(fēng)報信,將這事兒告知了林側(cè)福晉,然后林側(cè)福晉才出門的。奴才還將這個人給找來了,是花房的奴才,奴才已讓人查問過了,確實是他去安平園通風(fēng)報信的。”
石心玉挑眉道:“也就是說,林氏確實不安分,今日與太子爺?shù)南嘤?,并非是偶遇,而是她算準了時間精心策劃的?”
杜嬤嬤點頭道:“應(yīng)當(dāng)是這樣的?!?br/>
“如主子想要確切答案,不如奴才將林側(cè)福晉請來,主子一問便知。”
石心玉笑道:“這還有什么好問的?這不是明擺著的么?”
“我只是有些好奇,她既然不是這等安分之人,為何要等到現(xiàn)在才動這等心思呢?既然想要爭寵,為何之前不做,偏偏要現(xiàn)在做呢?再者,她的動作這么明顯,她難道就不怕我這個太子妃查出來么?”
石心玉撇嘴,要不是她現(xiàn)在不想見林氏,她還真想當(dāng)面問一問林氏這個問題呢。
杜嬤嬤深知石心玉的心思,見自家主子如此說,又揣度自己主子大約是不愿意見林氏的,便想開口自告奮勇的要去安平園當(dāng)面問問林氏,等問出了答案后再回來復(fù)命。
結(jié)果杜嬤嬤還未開口,一旁的胤礽卻淡笑道:“爺知道她的心思?!?br/>
胤礽這話一出,石心玉和杜嬤嬤都看向了他。
迎上石心玉詫異的目光,胤礽勾唇笑道:“林氏的心思并不難猜。”
“林氏不似小李佳氏那般莽撞,她會審時度勢,之前不動心思,是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因為爺對玉兒你的寵愛,讓她知道,只有安分守己她才有將來。本來爺也以為她是個安分守己的,卻不想,爺?shù)故清e看了她。她在此時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倒是讓爺知曉了她對爺?shù)囊粋€誤會?!?br/>
石心玉下意識問道:“什么誤會?”
胤礽笑道:“林氏誤會爺對玉兒你不是真心喜愛,她以為爺對你如此專寵是因為想要你快些有孕,替爺生下嫡子。所以在她的角度,你但凡有孕后,爺便不會在你這里留宿了,爺?shù)纳磉呂恢每杖背鰜?,就能輪到她上位了。所以她才會在這時候做這些事,意圖就是要靠近爺。至于被玉兒你發(fā)現(xiàn),爺想,林氏大概是不怕的。因為她自以為摸準了爺?shù)男乃迹灰獱斍粕纤?,你就算查出來了,大約也不會怎么樣?!?br/>
石心玉將胤礽所說往林氏身上這么一嵌,倒覺得胤礽所言很契合林氏的心思。
那么如此說來,這個林側(cè)福晉的心思,就要比小李佳氏和大李佳氏復(fù)雜得多了。
石心玉嘖嘖嘆了嘆,而后又望著胤礽笑道:“只可惜啊,林氏到底還是想錯了。爺是真心喜愛臣妾,就沖著這個,臣妾才不會給她上位的機會呢!”
石心玉記著胤礽允她隨意處置林氏的話,又想著林氏的心思實在可惡,居然蟄伏這么久還想著要與她爭寵搶男人,想到此處不由得冷哼一聲,決定出出心里頭的這口惡氣。
“臣妾記得林氏方才說了,她最近開始學(xué)弈棋了,這大約就是想投了爺?shù)南埠煤猛兼獱帉櫚??既然是這樣,臣妾又怎么能不成全她的心思呢?”
石心玉瞇著眼睛笑了兩聲,轉(zhuǎn)頭就對杜嬤嬤道,“我記得四個丫頭里,冬月棋藝最好,讓冬月從今兒起就去安平園教林氏弈棋。把人送過去了,你們就同林氏說,自個兒摸索弈棋太慢了,我送個人去教她,什么時候?qū)W會了,就什么時候再把人送回來。”
言罷,石心玉又讓杜嬤嬤將冬月叫進來,親自吩咐冬月道,“讓你去教林側(cè)福晉弈棋,你要好好教,不準偷懶。就說我的話,每日必得學(xué)滿三個時辰才行。你也不必手下留情,什么時候林側(cè)福晉能贏你一局,你再回來,若她不能贏你,你就一直在安平園教她。知道么?”
冬月還不曉得前因后果,但石心玉的吩咐,她自是全都應(yīng)下了的。
杜嬤嬤剛要送冬月出去,一旁一直沒開口的胤礽此時卻涼涼開了口。
“玉兒,爺還聽林氏說,她最近選了幾樣字帖出來,已經(jīng)開始習(xí)字了。要說起來,林氏以前的字確實不大好,頂多也就算得上是端正而已。她這般用心,大約是想走你的路子,學(xué)你的琴棋書畫來討爺?shù)臍g心了!”
石心玉一聽這話又有些惱了,這個林氏,實在是可惡!
胤礽一瞧石心玉如此模樣,又笑道:“林氏大約是以為,爺喜歡你,是喜歡你的琴棋書畫。大約還以為,換個人來擺弄這些,爺也是喜歡的,所以便開始模仿玉兒你了!”
石心玉冷哼一聲,倒叫冬月先別走了,然后便讓杜嬤嬤去尋幾本顏真卿的碑帖來。
杜嬤嬤將東西尋出來后,石心玉便讓冬月將這些東西都拿著,回頭督促那林氏照著碑帖練字。
“冬月,你見了林氏后,就說我的話,她既然想要學(xué)弈棋,那就同你好好學(xué),既然已經(jīng)開始習(xí)字了,就拿著顏真卿的碑帖慢慢兒練,等什么時候練出顏真卿的風(fēng)骨來了,就不必再練了。你此番前去,是奉我之命去督促林氏的,所以從今兒開始,林氏每日學(xué)棋和習(xí)字都不得少于四個時辰,否則的話,便要受罰,任務(wù)量也要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