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玉都說的這般直白了,索綽絡(luò)氏又哪還有不明白的呢?
她當(dāng)即應(yīng)了是,心里暗暗將這些話記下來,回府之后再去說給索額圖聽。
石心玉瞧著索綽絡(luò)氏確實是認(rèn)真聽了她方才那番話的,心里倒又對索綽絡(luò)氏多添了幾分好感。
她微微笑道:“再有一個多月,便就到了臨產(chǎn)的時候了,到時候我娘家不能來人,太子爺說了,到時還要請叔姥姥過府來陪陪我,您經(jīng)事多,太子爺說,有您在,我們也都能放心些?!?br/>
索綽絡(luò)氏自是又應(yīng)了,緊接著又問道:“前兒不是聽太子妃說,太子妃娘家哥哥會入京一趟么?怎么好好的,如今又不來了?可是因為有什么事情耽擱了么?”
上回開春后,索綽絡(luò)氏就聽說石文炳會入京述職,會攜福晉他他拉氏一同入京來看看太子妃。
后來因為福州鬧水匪,石文炳奉令留下來剿水匪去了,就不能入京述職了,所以,夫妻倆就沒能見到自己女兒。
后來索綽絡(luò)氏就聽見,石文炳夫妻倆走不開,就讓沒有入仕也不閉門讀書的三兒子帶他他拉氏入京來看石心玉,可如今聽石心玉所言,就說這三哥和他他拉氏也不來了。
索綽絡(luò)氏心里不免嘀咕,難不成,太子妃倒是便是生了,她娘家人也瞧不見這孩子么?索綽絡(luò)氏想想,總覺得太子妃十分不易,這都一年多沒見著家里人了呢。
石心玉淡淡笑道:“不是因為有事兒耽擱了。是因為太子如今不止在朝中聲望大漲,在南邊也是聲望極高的,從上而下,許多人都盯著太子爺,心里都不知轉(zhuǎn)著的是什么心思。為免有心人利用,我娘家哥哥同額娘就不入京了。免得此行太過顯眼,以至于壞了太子爺?shù)牟贾谩!?br/>
索綽絡(luò)氏聞言,笑對石心玉說無妨,說將來自會有相見之期的。
石心玉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意味深長的望著索綽絡(luò)氏笑了笑。
就是石心玉的這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直到索綽絡(luò)氏回府之后,同索額圖說起這些事情時,索綽絡(luò)氏還在琢磨石心玉的這個笑。
“老爺,太子爺?shù)囊馑寄悻F(xiàn)在也知道了,你心里究竟是個什么打算呢?我瞧著,太子妃露出來的那個意思,是一定想叫老爺退下來在府里養(yǎng)病的,畢竟石家都這樣做了。太子妃對著我笑時,雖沒有講話,但那意思就是,連石家都懂得體恤太子爺?shù)奶幘常蹅兺訝數(shù)年P(guān)系這樣近,只怕是不能落于人后叫太子爺寒心啊!”
索額圖沉吟片刻就做出了決斷:“既然太子有了明確的要求,我自然是要稱病在府中休養(yǎng)的。其實這時候,避一避也好?!?br/>
“這回我跟著皇上出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別說,這幾個月里,皇上照常問計于我,我還是給皇上出了幾個主意的,這些計策后來也都奏效了,若是要論功行賞,我自然也是要有封賞的。以我如今這樣的地位,封賞越高,只怕越是不好。趁著這會兒皇上顧及那件案子,還無暇分心顧及出征論功行賞之事,我也正該避一避。也不必在皇上跟前晃悠,提醒皇上論功行賞之事?!?br/>
索額圖與索綽絡(luò)氏推心置腹道,“其實,我同太子都曉得,皇上這一二年間就會動我了,若我收斂些,皇上必然能把這個時間延長一些的,太子叫我這時候避下來,其實也有保護(hù)我的意思。畢竟直郡王如今風(fēng)頭正盛,這會兒回京后,太子的聲望又壓了上來,單憑一個直郡王根本壓制不住,皇上定要想法子壓下去的,這要么就是來削弱我,要么就得再抬舉一個了?!?br/>
“如今阿哥們誰也抬舉不了,三阿哥又?jǐn)偵夏菢拥念~娘,這剩下的一條路,也就是削弱我了。太子這是不愿意瞧見這個,才叫我稱病的。也是一片維護(hù)我的意思啊?!?br/>
索額圖說到這兒,又垂眸笑了笑,神情頗有幾分感慨。
索綽絡(luò)氏看不懂索額圖的這個笑容,就開口問索額圖笑什么。
索額圖道:“我笑是我如今才曉得是我想錯了?!?br/>
“太子從前對皇上赤誠一片,只曉得全心信任皇上,從不曉得揣摩皇上的心意,我便以為太子是真的單純可欺,我心里還為此著急擔(dān)憂過,生怕太子吃虧?,F(xiàn)如今太子自個兒看透了這一點,曉得皇上既是阿瑪又是帝王,不再如從前那樣一味信任皇上了,也懂得自己用些心計手段了。太子也并不是那么單純可欺的,太子在皇上跟前承教數(shù)年,實際上是比誰都要了解皇上的性子的,也正是因為這份了解,所以太子所作出的許多決策都是對的。也虧得如此,才能讓太子繼續(xù)撐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