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分不了,這也算平日里兩章的量吧。就算二合一。)
侯府依舊是那個侯府,數(shù)百坪的占地,掩映在竹林樹叢中的樓臺亭榭,有蜿蜒繞過庭院的清溪,有游廊穿行于景深的花園。
和往日一樣,然而卻又不太一樣了。
各處知事來回行走于那些內(nèi)外墻和游廊之間,人人來往如織穿梭,面露興奮之色,相互之間窸窣低語,那模樣放異時空的現(xiàn)代猶如討論一場昨夜世界杯精彩的進球。
楊澤和楊洪遠邁步回到內(nèi)院,早看到楊母程英遠遠而立。
旁邊的張知事還在她旁邊說著什么,氣氛活躍異常,不斷攀談,那張知事的嘴是洋洋灑灑不間斷,“...呵,我就說楊世子這孩子有出息,想當年三世子,八歲凝結(jié)真氣海,八歲是什么概念,全上林城找得到幾個?雖然后面進展得慢了,但那是三世子一時心思不在這里,他這孩子從小我就看著喜歡,知道絕不會比他兩個大哥差,之前府內(nèi)大家都說那個戚系子孫的劉謙如何如何,但說到底...”
張知事聲音壓低,細聲如述衷腸道,“...畢竟楊世子才是嫡出嘛,這侯府大大小小上上下下,還是得指望他和他兩個大哥啊...”
“果不其然,這楊世子稍稍把心思用在修行之上,這份天賦就蹭蹭蹭的朝上猛漲!一年之內(nèi)提升五個品次。上次婚宴上某某,某某某還私下里編排楊世子修行的奇差成績,現(xiàn)在看到了吧,當時是人家楊世子根本就不屑展露自己真實修為?。 ?br/> 程英笑著點頭回應,平日里她笑起來絕對是內(nèi)斂而溫和的,她是大家出身,向來笑不露齒,語莫掀唇。但現(xiàn)在卻因為內(nèi)心巨大的驚喜而合不攏嘴來,事實上自楊洪遠去參加家族議事廳會議的時候,她就一直守在這里,等待他的回來,等待今日成人冠禮上那個爆了棚的自己兒子的歸來。
張知事也是于此一陣神侃。而事實周圍路過的諸多知事管事對他則投來無比的羨慕之色。平日里因為楊澤這一脈旁落,大多數(shù)知事都想著如何去和大房,二房搭建各種關系門路,路子搞好了,大房二房以后隨便將府內(nèi)哪個親近的知事朝他們接手的產(chǎn)業(yè)一調(diào),過去那可就是地區(qū)的長官級別,那就等同于鍍金了。
就只有三房楊澤家這邊沒什么搞頭。所以逢年過節(jié)府內(nèi)知事管事也沒想過給楊澤家送點什么禮品拉近關系。
卻沒想到張知事這陰差陽錯,居然和楊澤家關系搞好了起來,今日還是他帶路領楊澤去的冠禮場所,于是這個三世子一鳴驚人。眼下張知事立即成為侯府內(nèi)知事級別中的紅人,就連旁人打聽三世子的情況,都第一時間找上他的門來。當下是相當虛榮。
看到楊澤和其父楊洪遠前來,張知事看寶貝似得上上下下將楊澤看了個仔細,又對楊洪遠鞠了個躬,道,“小侯公,三世子,你們一家人慢慢聊,我還有事,還有事。侯爺囑咐內(nèi)庫送來的東西,我還要去禮備一點,晚些就給你們送來...”
楊洪遠拱手送別張知事,這才看向一直等待爺倆歸來的程英,看到程英那泛紅的雙目,楊洪遠干咳了一聲,拿出一副小侯公的某些威嚴,手拍了拍楊澤的肩膀,寬厚的面容對程英笑了笑,“嗯...我們家澤兒今天參加了府內(nèi)冠禮...秋道學院的陸教師確認過了,讖緯院廖大人下的手書,的確是達到了氣海境二品無疑...”
楊洪遠頓了頓,看似輕描淡寫,卻難抑激動的道,“今天他祖父還說了,一次送他十壇的湯溝大吟釀...祖父多少年不曾這樣過了?!?br/> 說到這里,面前程英的眼淚又再次的涌然而出。
楊澤莫名有種想哭的沖動。
他想到了異時空的那次高考,那晚萬家燈火,他卻一人清冷的獨坐在家中,家里堆了一個星期的泡面,卻一天都沒有吃飯,也沒有開燈。他爸他媽正是事業(yè)風生水起之時在外出差,恐怕連他什么時候考試,成績是什么樣,未來要去哪里都不知道。那就是無數(shù)家庭都在籌備的高考前夕,他卻孤獨而茫然,從那一次便開始恨那個家庭。直到他后來事業(yè)大成,卻又面對自己葬禮的那一夜。才明白一切都永遠回不去了。
而這一刻楊澤卻在這個時空和世界之中,感受到了那曾經(jīng)渴望得到,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某種情感。
父母的寄望,希望自己如鷹隼般展翅高飛的期盼和激動。無論在哪個時空里,在哪個地方,總有那么一兩個人,是真正希望你優(yōu)秀而頂天立地起來的。
現(xiàn)在來體會這種感覺...真的很是美好。
楊澤終于明白冥冥中的造物者補償了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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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楊母程英做了很豐盛的晚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吃著,卻時而被打斷,因為陸續(xù)有人前來拜訪,送禮恭賀之類。
那一夜楊澤看到印象中的楊洪遠和程英露出了比以往多得太多真誠而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像是他們生命在這一刻綻放開來,自此怒放。
楊澤愛極了這種感覺,因為他曾經(jīng)缺乏,所以現(xiàn)在如此珍視。
這樣想來,前些日子為了制止張之洞的刺殺,那份隱忍和慘痛的惡戰(zhàn),無論受了多大的皮肉之苦,對一個追求內(nèi)心安寧和守護某種事物的男人來說,都是極為值得的。
而楊澤更從那位大宗師的記憶里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多么浩瀚,到底有多么遼闊,到底有多么廣袤的文明和巔峰的修行之路。
如果他繼承了記憶中那位大宗師的力量,現(xiàn)在是不是生活都將翻天覆地?難道還怕那些潛伏意圖顛覆大曄國的那些狗屁勢力?只怕舉手彈指之間,就能將大曄周圍的敵國盡數(shù)滅去,無人敢從旁開半句腔發(fā)表半聲抗議。這或許就是這個擁有力量的修行者為何會受大陸上各國各大勢力擁戴追捧的原因。
但生活沒有如果,他沒能擁有大宗師的力量,卻有了他記憶的碎片。慶幸的是他可以利用這些寶貴的信息資源重頭開始積蓄自己的力量。
信息就是生產(chǎn)力啊。
所以自這一刻開始,楊澤首次對生活在這個世界擁有了無比遠大的理想和令心臟蓬勃跳動的目標。
在這個修行為尊的世界之中,既然力量可以表達自己的意志。那么他便要用修行的力量貫徹自己來自異時空的意志!
對那些蠢蠢欲動的大曄內(nèi)患陰謀勢力,給予毫不留情的打擊。因為我看不慣。
對那些可能影響到自己周圍一切想保護守護住東西的威脅,都要將其轟殘之渣。因為我看不慣。
這是很霸道的邏輯,因為我看不慣,所以你就不允許存在。
楊澤以前是一個很懂得運用手腕達到目的的人,他懂得用生意場上的零和博弈干掉對手最大限度的爭取自身的發(fā)展繁衍。
于是眼下也將如此,楊洪遠,程英,大哥楊闕,二哥楊文淵,薛冉,蘄春侯府,乃至于直接決定了他是否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得不動蕩,不飄搖的大曄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