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二年二月初十,遼國使臣抵達汴京,為的便是此次三國和談的事宜。
這一次遼國的使團之中,有一個在遼國朝堂舉足輕重的人物,遼國魏王,北院樞密院使,兼領(lǐng)太子太師的耶律乙辛,也是這一次遼國使團的主使。
遼國自重元之亂后,耶律重元身死,耶律乙辛可是現(xiàn)今遼國朝堂之中最受遼帝耶律洪基寵信的官員,加之其出生遼國宗室,深受耶律洪基倚重,手握大權(quán),地位與大相公韓章在大周的地位一樣,尤其在權(quán)勢之上甚至猶有過之。
遼國竟然將耶律乙辛派了出來,可見他們對這次和談的重視程度,遼國這一次出動了三十萬大軍,若是不狠狠的西夏身上撕下一塊兒肥肉,絕不會善罷甘休,西夏這一次只怕是要大出血了!
而且大周這邊也勢必不會讓步,這一次大戰(zhàn)打了大半年,將大周將近百年積累下來的充盈國庫消耗掉了一大半,而且戰(zhàn)后的重建、撫恤等工作,又是一筆極大的開銷。
若是不從西夏身上狠狠咬一塊兒肉下來,只怕西北的三十多萬大軍都不同意。
先前派往遼國的使團在遼國出兵之后便回了汴京,這一次的和談事宜,自然還是由鴻臚寺主持,不過因著遼國方面派出了耶律乙辛這個大佬,出于對遼國的尊重,永安帝和曹太后還有幾個大相公商量再三之后,決定還是讓上次出使遼國的秦尚書來負(fù)責(zé)。
怎么說雙方也是老熟人了,上次秦尚書能夠說動遼國君臣出兵西夏,這一次的和談定然也不在話下。
和談的時間定在了兩天之后,也就是二月十二,這也是西夏和遼國一力要求的。
畢竟如今兩國出動大軍,每多一日,便是多一日的消耗!
就在三國準(zhǔn)備進行和談的時候,小白楊已經(jīng)悄然找上了梁昊,見是小白楊來找自己,而且還有些遮掩,梁昊便隱約察覺到了到了衛(wèi)允的用意。
“什么?康家?”梁昊有些詫異,汴京城只有一個康家,在梁昊的印象之中,康家雖然也是世家,可卻早已沒落了,如果是十幾年前康家老大人還在的時候,康家雖然不如那些武勛世家,百年世家們那般顯赫,但怎么也勉強排在了世家之列。
可自從康老大人仙逝之后,康家就徹底沒落了,如今康家不論是嫡系,還是庶出旁支里頭都沒什么出色的后輩。
幾年前,如今的康家家主還在禮部領(lǐng)了個虛銜,可現(xiàn)如今,卻只是個白身,康家之中也沒幾個出仕的,一大家子全在坐吃山空,啃康家祖宗留下的老底!
白楊道:“就是和表小姐的父親盛大人是連襟的的那個康家!”
白楊這么說,梁昊就確定了:“就是這個康家,汴京城里能勉強算作世家的,只這一個康家!”
“不知指使想要什么結(jié)果?”
白楊道:“咱們家三爺聽聞這個康王氏心性狠辣,手段暴烈,不僅僅在外放印子錢來斂財,便是在康家之中,也動輒打罵妾室庶出,手上攥著好些人命。
三爺說了,律法無情,他不管這個康王氏是哪家的人,不管他們有什么姻親故舊,咱們錦衣衛(wèi)乃是天子親衛(wèi),何況這是在汴京城里,在天子腳下,絕不能容許有觸犯咱們大周律法威嚴(yán)的事情發(fā)生!”
梁昊聽罷,也是一臉的義憤填膺,義正言辭的高聲說道:“哼!如此婦人,心如蛇蝎,歹毒無比,勞煩白楊小哥回稟指使,此事就包在屬下身上了,定不然指使失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把康王氏扣上了帽子。
白楊又道:“有梁鎮(zhèn)撫這句話,小的就放心了,此事就勞煩梁鎮(zhèn)撫多多費心,小的這就去回稟三爺!”
正說著,小白楊忽然話音一轉(zhuǎn),“不過三爺有言在先,此事還需···········”
白楊的話未說完,梁昊就立馬心領(lǐng)神會,抬手道:“白楊小哥放心,在下明白,此事定然不會和指使扯上半點關(guān)系!”
“梁鎮(zhèn)撫果然是個明白人!”白楊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沖著梁昊拱手道:“那小的這就告辭了,梁鎮(zhèn)撫多費心!”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白楊小哥兒慢走!”梁昊沖著白楊拱拱手,沒有相送。
··········
衛(wèi)府,衛(wèi)允聽著白楊的回稟,頗有些哭笑不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竟然還是轉(zhuǎn)到了梁昊的頭上。
“此事梁昊可以參與,但錦衣衛(wèi)卻不能出面,只能在暗中推動,必須的由開封府那邊出面!”
“那小的這就去轉(zhuǎn)告梁鎮(zhèn)撫!”小白楊說著就欲走。
衛(wèi)允卻道:“不用了,梁昊是個聰明人,你既然已經(jīng)和他透露了我的意思,他自然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事兒你多關(guān)注著,有什么情況隨時來報!”
“是!”
“還有!不要以為這事兒交給梁昊你就可以不管了,你這邊也繼續(xù)跟下去!”
跟下去自然不僅僅是看著,而是雙管齊下,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小白楊跟著衛(wèi)允在汴京城混了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