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了!”
感受著元神之中隱隱傳來的雀躍之感,緲落已然可以斷定,最后的那枚血淚就在此間,就在她的腳下。
正要飛身而下,卻再此時(shí),耳畔忽然宛若悶雷炸響,只聽得一聲清朗高喝。
“何方高人窺伺我東山書院!”
聲如雷霆洪流,恰似春雷炸響,在虛空之中不斷回響,久久不絕,隨即一股至大至剛的浩然之意自下方升騰而起。
虛空之中泛起一陣漣漪,只見一道白光出現(xiàn)在緲落身前,顯化作一位書生的模樣。
“東山書院柳青辰,見過前輩!”
柳青辰?jīng)_著緲落微微拱手道:“不知前輩因而窺伺我東山書院?”
方才柳青辰原本在書房之中習(xí)字,隱約間察覺到一股念力籠罩住了整個東山書院,東山書院乃是柳青辰親手建造,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每一個角落的陣法皆為柳青辰親手布置,緲落雖然修為高深,神識凝練而縹緲,可在探查之間,便不知不覺觸動了隱于屋檐瓦舍之間的陣法,陣法被觸動的那一刻,自然也被柳青辰感知到了。
隨即柳青辰的念力便如泄閘的洪水的一樣自識海之中涌出,鋪天蓋地的朝著四周探查而去,正巧便察覺到了書院上空的異常。
方才緲落感知到的那股至大至剛的浩然之意,便是柳青辰的念力。
“想不到螻蟻一般的人族竟還有你這般人物!”
柳青辰大量緲落的同時(shí),緲落也在打量著柳青辰,渾身氣息精純厚重,顯然根基異常牢固,法力極為雄渾,而且剛才那股子探查四周的神識也很是堅(jiān)韌,尤其是那股子至大至剛的神意,很是讓緲落意外。
“前輩謬贊了!”
柳青辰的面色雖然一如既往的平靜,可目光卻隱隱有些凝重,雖然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實(shí)力極強(qiáng)的女子身份,可站在緲落的面前,柳青辰感受到了一股只在老師衛(wèi)允身上感受過得如大山壓頂一樣的龐大壓力。
“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柳青辰的語氣雖然帶著幾分恭敬,可姿態(tài)放得卻并不是很低。
緲落展顏一笑,身形移動,下一刻已然出現(xiàn)在柳青辰的身前,二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三尺。
四目相對,目光幾乎凝成實(shí)質(zhì),化作利刃激射而出。
撕拉!
聲如裂帛,猶如劍罡切過虛空,二人中間的空間向下塌陷,泛起陣陣漣漪。
柳青辰含笑不語,可念力卻早已籠罩住周身虛空。
如封似閉。
神識念力之上的交鋒,柳青辰卻是差了一籌。
勁風(fēng)撲面而來,吹得柳青辰衣衫獵獵作響,如瀑黑發(fā)向后飄飛。
“前輩這是何意?”
柳青辰臉上的微笑已然消失不見,濃眉微挑,雙目之中已然被凝重所籠罩。
可柳青辰的眼中卻只剩下一個讓他心神動蕩的媚笑。
傾城絕世,似乎日月在那個笑容面前都變得黯然無光。
不好!
柳青辰立時(shí)便捕捉到了那道朝著書院后山徑直飛去的紅色遁光,心念一動,書院周圍的陣法頓時(shí)便被啟動。
朦朧的云霧繚繞著書院所在的整座大山,山石移轉(zhuǎn),土石皆動,一股堅(jiān)韌不屈之意在山間悄然彌漫。
正所謂安忍不動如大地!
任憑日月輪轉(zhuǎn),滄海桑田,歲月流逝,可大地卻依舊一如開始一樣堅(jiān)韌不拔。
何以澆塊壘?
塊壘大陣并不是什么防御陣法,而是困陣,是殺陣,取山岳之意,凝地脈之氣,匯天地元?dú)猓摓閷?shí),以意凝形。
緲落化作的遁光還在半空之上,便只覺得一座大山自下而上,拔地而起,厚重堅(jiān)韌的意境凝元?dú)夂偷孛}之氣化作一山岳虛影,沖著自己便迎面撞了上來。
緲落目光微凝,嘴角泛起一道輕蔑的淺笑,右手捏拳,紅色湍流纏繞在那只潔白如玉的拳頭之上。
一拳砸落。
宛若流星墜落大地,又似隕石天降。
紅色的湍流凝聚成拳印。
龐大的山岳虛影與拳印相撞。
轟!
周遭虛空好似也停滯了一樣,時(shí)間在這一刻被按了暫停鍵。
近乎透明的大山虛影和那只紅色拳印相撞,拳印之中,渺落嘴角的輕蔑笑容越發(fā)盛了。
嘭!
隱約間,天地之中好似忽然發(fā)出一身悶響,只見那百丈高的大山虛影之上,一道裂隙自山巔悄然往山下蔓延,速度極快,蛛網(wǎng)般交錯縱橫的裂縫也以那道裂隙為中心,悄然朝著四周蔓延而去。
山岳虛影破碎,可那股子堅(jiān)韌不拔的大地之意卻依舊還在,身穿儒袍長衫的柳青辰不知何時(shí)已然到了大陣之中,磅礴念力如潮水般涌出,一座座掩藏在屋檐樓閣之間的陣法紋路接連亮起微弱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