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以沫把爹娘的手札都抱了出來,厚厚的數(shù)本,雖然有些年歲了,但看得出來主人家對書的呵護,除了書頁有些泛黃,倒不顯其他。
“哥哥,這些都給你看!”
離修有些驚奇的抬眼,“給我看?”
不論是以沫的爹還是娘,當(dāng)年在京都都是叱咤風(fēng)云滿腹經(jīng)綸的人物。
這樣的父母,在離開年幼的女兒時,留給她的東西,必然是極好的,可以說是一般人花上千金難求的。
“對啊!哥哥不是說娘寫的東西很好嗎?既然是娘留下來的,哥哥自然也能看的!”以沫笑瞇瞇的看著離修,桃花眸中滿是信任。
離修心下微顫,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覺得心底酸酸脹脹。
“哥哥怎么了?不想看嗎?那我念給聽好了!”以沫隨手拿過一本手札,一本正經(jīng)的念了起來。
其實說來,她現(xiàn)在對離修這樣好,也是有私心的。
她不可能自私得一直不治離修的傷,中毒的事情倒好,幾副藥下去,已經(jīng)清得七七八八,身上的傷更是恢復(fù)得極快。
只有他失憶的事情,以沫閉口不提,連脈都不敢多請。
她就是想著有朝一日,離修想起一切,能記得這段時間的兄妹感情,不說以后還像現(xiàn)在這樣對她好,起碼不至于責(zé)備怨恨她,不然的話,她會很難過的。
“其實這些我都背得滾瓜爛熟呢!”以沫念著念著突然狡黠一笑,并說:“姥姥說爹娘的話都是金言玉語,自小就逼我背這些東西,娘的手札還好,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學(xué)起來頗有趣,但是爹留給我的大多是做人的道理,以及他行醫(yī)的經(jīng)驗?!?br/> 離修彎指輕敲以沫額頭,無奈的說:“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br/> 他剛也不過隨便聽了幾段,就被深深的折服到了,果然如他所想一樣,都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以沫聳聳鼻子,俏皮的說:“這份福哥哥也有?。∫院笪乙蚕窭牙岩粯?,逼著哥哥全背下來?!?br/> 離修復(fù)雜的看了一眼以沫,見她滿眼的堅定與決心,倒不再反駁什么,私心里卻覺得這樣學(xué)了去,有些不磊落。
以沫不懂離修明明對這些手札很感興趣,卻不愿意看的原因,當(dāng)下猜測離修是不是不識字,又怕在她這妹妹面前丟臉,所以多有別扭。
離修完全不知道以沫的心思,直到被她憐惜的眼神看得一陣發(fā)麻后,才忍不住搓著手臂問出原因。
以沫心疼的說:“哥哥是不是不識字,沒有關(guān)系,妹妹可以教你。”
離修愣了下,哭笑不得,還未來得及反駁,就被以沫拉住,強硬的翻開手札,一字一字的教著他認(rèn)。
離修側(cè)目,看著以沫認(rèn)真的小臉,小臉尚未長開,卻已有傾城之貌。
不過想來也是,有這樣的爹娘,作為女兒又怎么可能差。
夜深人靜,屋里只余以沫清脆的聲音。
和平時帶著軟綿嬌意的聲音不同,這會兒聲音中帶了幾分急切與小心,不時問:“這字剛剛問過,哥哥可記得怎么讀?”
離修不忍以沫失望,更不想在她心中留下愚笨的印象,似是而非的說:“被妹妹一說,這些字就都躍進了腦海,我猜我以前應(yīng)該也是識字的,畢竟我們爹娘這么厲害,就算送我上山習(xí)武,也不可能找個不識字的師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