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火真法非是妖類不能駕馭,但除非…”嬴東流說著,火焰中的雙眼突然爆發(fā)出精芒,熾熱的目光像是要將蘇異穿透,隨后狂笑道:“原來如此…好小子,竟然是半妖之體。怪不得…怪不得沈靈秋要把離火璧給你?!?br/> 蘇異見他狀若癲狂,分辨不清他的態(tài)度,于是暗自戒備,問道:“前輩在說什么…我聽不懂?!?br/> “你不用緊張,就你那點小秘密能瞞得住誰呢。老夫對你的身世并不感興趣,你大可放心?!?br/> 蘇異感覺自己的秘密在一些高人面前就如薄紙一般一捅就破,于是不解道:“前輩是如何…如何知道的?”
“只要你動用過妖氣,無論多少,總歸有跡可循。至于能不能被人看透,容不容易被人看透,那得看別人的愿不愿意,功力夠不夠了。”
“這…”蘇異啞然。
“小子,你這體質萬中無一,若是好好修煉,前途無可限量。但也得能活到你成長起來才行…”嬴東流頗有深意道,“碰上老夫,是你運氣好。若是遇到有心之人,便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你用。畢竟天下有的是人對你這半妖之體諱莫如深,一旦發(fā)現(xiàn)了便是要除之而后快。其中最緊張的人你知道是誰么…是當朝天子!”
蘇異想起歸陽子說過最要注意的人便是朝廷之人,如今嬴東流再次提起,又當面說穿了他的身份,令他不得不更加重視起來。
“還請前輩再指點一二…”蘇異虛心請教道。
“罷了,看在蘇靈秋的面子上,我便多說兩句吧?!辟鴸|流嘆了口道氣:“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方法無非有二。一是練就一身無人可擋的本領,二是隱去身上的妖氣。第一種方法任重道遠,不可一蹴而就。至于若要用第二種方法,你已然動用妖氣,退無可退,世間便唯有‘仙狐遺卷’能幫到你了?!?br/> 蘇異苦笑道:“靈秋前輩也曾提起過‘仙狐遺卷’,只是晚輩毫無頭緒…”
嬴東流笑道:“那從現(xiàn)在開始你便要夾著尾巴做人,可別讓人給揪住了?!?br/> “唉,前輩說了這么多也還是沒能幫上忙…”蘇異無奈道。
嬴東流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什么意思!這離火璧難道幫不了你?有了它你至少能多幾分活命的機會。你真是…氣煞夫夫也!”
蘇異想起‘仙狐遺卷’便有些頭痛,失望的話語脫口而出。此時自覺失言,只得頹然道:“小子無禮了,還請前輩息怒…”
好在嬴東流見他神色黯然,也不與他計較,平復了心情,說道:“小子你也不必灰心,前路漫漫,小心一些,總有一天會熬到頭的?!?br/> 蘇異振作精神,調整了心情,說道:“前輩說得極是,那便請前輩教我離火璧的催動之法吧?!?br/> 蘇異情緒轉換之快,令嬴東流咋舌,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答道:“靈秋已經將離火璧贈與你了,你只消心念一動便能為你所用。法器一途不像功法秘術那般有招式訣竅可言。它的威能擺在那,老夫最多也只能傳授你一些經驗,剩下的便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了?!?br/> 蘇異點頭沉吟道:“那靈秋前輩的‘靈覺心火’…該怎么催動?”
“靈覺心火?”嬴東流愕然,半晌才反應過來,說道:“難道你是說…沈靈秋她將本命真火也贈與你了?”
“靈秋前輩將‘靈覺心火’封印在離火璧中,又將離火璧贈與我。這樣…應該算是將本命真火贈與我了吧…”蘇異撓頭,猜測道。
“你這小子真是讓人又羨慕又嫉妒…”嬴東流感嘆道,“離火璧中的本命真火,還需得你先學會凝火真法,再解去它的封印,以凝火真法去催動它。最后再將其重新封印即可。切記你功力尚淺之時一定要量力而行,不可勉強為之,否則一旦被反噬,后果不堪設想?!?br/> 說到此處,蘇異想起了顏祁白那番有關源丹的話,而眼前這位不就是一位大能之人么?于是連忙問道:“前輩可曾聽說過吞丹煉神之法?”
瀛東流閃著精火的雙眼盯著蘇異,卻沒有說話。
蘇異只當自己沒有說清楚,正待要解釋何為“吞丹煉神”,卻聽瀛東流說道:“此種邪法,似乎離你太過遙遠,你問來干什么?”
蘇異思慮一番,還是咬咬牙說道:“晚輩…前不久誤服了一枚源丹?!?br/> 他不敢將赤鳳之事說出來,只怕這等珍貴之物,即便大能之人也會眼饞。
卻見瀛東流楞了半天,方才放聲大笑,且笑個不停。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眼前這個毛頭小子運氣如此之好,能夠得到一枚源丹,卻又運氣如此之差,還是說如此蠢笨,竟不知源丹為何物生吞了下去。
要知道源丹可不是什么街上隨便能買到的貨物,即便是瀛東流,想要尋一枚源丹,也得廢一番功夫。只因能夠結出源丹的妖修,少之又少,一身修為之高,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將主意打到他們頭上。
“吞丹煉神”之所以被稱為邪法,便是因為有人求丹不得便轉而專門尋一些妖修下手,以殘忍的手段一舉剝奪其源丹源神,省去了不少功夫。
“吞丹煉神”,不是邪法,但奪丹之法卻是邪之又邪。即便是自詡正道要滅盡妖邪之人,也對奪丹之法嗤之以鼻。
蘇異見瀛東流笑得停不下來,只當他在嘲笑自己,心中不服,撇嘴道:“前輩盡拿人痛苦之事取樂…”
“對對對,此事關乎你的性命安危,容我想一想…”瀛東流終于正色道,“煉化一道源神,確實是解決你體內源丹最好的辦法了。但以你目前的修為,不好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