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云王朝西境地域遼闊,雖繁華程度不及帝都和東海畔數(shù)州之地,但因毗鄰伏龍山脈,又處于和大渝交界之地,所以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西境只有五州之地,宣冬州距離伏龍山脈最近,也是永夜血騎常年駐扎的地方,一州疆域都充斥著濃烈的殺伐之氣。
宣冬州北部的遼闊平原上,無數(shù)軍帳聳立,不知更新?lián)Q代了多少次,但從未挪動半分。
這便是天下最強大的軍隊,永夜血騎的駐扎之地。
數(shù)百陣列整齊劃一,穿梭在駐地大營中,黑甲墨槍,氣勢冰冷森嚴,無論是凄風苦雨還是飛雪連天,他們都義無反顧的鎮(zhèn)守著隨云疆土。
遠遠望去,無數(shù)將士們的身影聚集在一起,黑暗無光,就像是從夜幕中撕下的一角。
十七年前,皇室文信兩脈之爭以文王一脈的勝出結束,但國力也因此消耗極大,民生凋敝,軍力殆盡。
在皇帝云天河的授意下,神將曹天野整合五支剩余兵力,又將信王一脈歸降的部分軍隊徹底同化。
后以曹天野為主,各大宗門的大修行者共同參與訓練軍隊,方成就永夜血騎之名,成為護國柱石,達到與大渝人屠軍齊名的高度。
正是因為永夜血騎的日漸強大,隨云王朝的地位已無可撼動,已成萬國來朝的局勢。
大渝是唯一能夠威脅到隨云的存在,所以每一次永夜血騎和人屠軍的交鋒,都會引起整個天下的關注。
多年來雖然兩國各有勝負,也曾發(fā)生過割地之辱,但從漫長歲月來看,總體上還是勢均力敵。
很難想象,若是其中一國被滅,世間格局將會發(fā)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一次,大渝無故犯境,使得時隔四年之后,這兩個強大的國家再一次成為世間的焦點。
永夜血騎大營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森嚴冰冷的氣息,仿佛處在黑暗的冥河之畔。
中軍大帳內(nèi),依舊不見曹天野的身影,卻聚集了很多人。
除了各部將領之外,還有一些頗有地位的軍士,一個個黑甲披身,氣勢凜然的圍著中間的兩個人。
對了,還有一具尸體和一桿赤色長槍。
那二人自然是剛剛回營的江朽和唐依依。
大帳內(nèi)安靜了好一會兒,一眾將領不是互相看著便是神色各異的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氣氛很是古怪。
唐依依看了江朽一眼,使了個眼神。
江朽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他們二人殺死了敵方最高指揮官之子,為什么這群將軍是這副模樣,完全沒有任何高興或者振奮的表現(xiàn)?
江朽看向大帳最后方的位置,空蕩蕩的桌子上只有一張地形圖,那個位置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人坐了。
若是曹天野在此,現(xiàn)在的中軍大帳一定會是一副熱血沸騰的場景。
這也正是這群將領神色復雜的原因。
死的人是大渝兵神蒙朔的兒子,若是消息傳回去,蒙朔一怒之下率兵西進,該如何抵擋?
雖然永夜血騎所向披靡,但主帥不在,無疑是已經(jīng)失去了大半士氣。
所以曹天野究竟去了哪里?
江朽看著空蕩蕩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過了四年安生日子,我看你們的膽子都越來越小了。”
極度安靜的環(huán)境中忽然響起嘲諷意味的聲音,眾人紛紛朝著角落里看去。
一個皮膚暗黃的男子隨意的靠著營帳坐在地上,一只手放在膝蓋上晃著,眼中帶著不屑和孤傲。
他的直眉之下有一雙寒星般的眸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蒸騰氣息。
“白清讓,你說什么?”
“不要仗著神將大人重用你,便胡言亂語!”
“神將大人不在,萬一蒙朔率人屠軍全面來襲,我等該如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