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有朋友,他跟我說過,他有朋友,”林小路告訴這位陷入悲傷的姑娘,“他說他認識過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孩,他和那個老男孩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常常會約在一起做運動?!?br/> “所以…”姑娘忽然間蹦出了這么一句,“他就該死了么?”
“我沒說他該死啊…”林小路愣了一下,不是很懂她的邏輯。
可他又沒什么勇氣去進行反駁,大概也是覺得邏輯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怎么靠譜。
尤其在某本出名的科幻小說里,全世界的人類指望邏輯拯救世界。
結(jié)果,那家伙不僅沒有覺悟,居然還他媽的不知好歹,要求給他配一個漂亮的姑娘同床共枕,還要求姑娘給他生個孩子這才愿意拯救世界。
終于,到了最后,經(jīng)過無數(shù)代人的不懈努力,地球還是毀滅了。
死神永生。
林小路低著頭說,“我就是…我就是想說,他活著的時候…沒你想的那么空白?!?br/> “是啊,我一點都不了解他,我甚至連當(dāng)他朋友的資格都沒有?!惫媚镆哺皖^,試圖借助夜色掩飾她垂掛在臉上的悲傷。
“你也別這樣難過,”林小路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反正...他就算還活著,他也不會看上你的,他現(xiàn)在死了,你也剛好可以找個由頭死心啦,趕緊去找真正能和你過日子的那個啊?!?br/> 姑娘扭過頭,也看了他一眼,沒有罵他,也沒有打他,只是捂著臉,一昧地哭泣。
再然后,林小路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本來,狗嘴也蹦不出個象牙來,再者,以他那過度貧乏的感情經(jīng)歷,也實在沒有什么專業(yè)術(shù)語可以供他去安慰這位傷心欲絕的姑娘。
總不能像某一條來自大海的電鰻那樣,跟她說,寶,你不能傷害我吧?
完全就是扯淡,他林小路何德何能跟那條酷炫的電鰻比呢,人家那可是多才多藝,是天生的藝術(shù)家,只是吃一碗普普通通的寬面,也能即興哼唱出膾炙人口的rap。
相比之下,林小路就沒有安慰別人的能力了,而且他也不喜歡吃大碗寬面,以至于此刻的他只能呆呆地張望著遠方那只碩大無朋的企鵝。
有那么一刻,他是希望葉秀的爆炸沒能殺掉那頭海獸的。
這樣,他就能隨便找個袋子把臉罩住,然后跳出那堵墻,如蓋世英雄那樣登場,宰掉那頭怪物,好讓自己發(fā)泄這一腔莫名其妙的怒火。
可那只企鵝,還有隱藏在它后面的那堵墻卻久久沒有動靜。
偌大的空穴中涌來了無窮無盡的風(fēng)聲。
他失落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抱了抱那位還在悲傷中哭泣的姑娘。
出人意料的,姑娘竟然沒有拒絕他這有如流氓一般的舉動,而是默默地將下巴搭在這個陌生人的肩膀上,鼻子在濕冷的風(fēng)中微微地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