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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說或是影視作品中,鋼鐵、火藥、玻璃算穿越客的三板斧了。
前兩樣暫且先不說,先只說玻璃。
其實,玻璃很早以前就已經被古人發(fā)明了,約公元前三千七百多年以前,古埃及人就已經制造出了玻璃裝飾品和簡單的玻璃器皿,約公元前一千年前,中國就已經制造出了無色玻璃,而到了現(xiàn)在的北宋時期,其實就已經出現(xiàn)了商品玻璃,并且玻璃已經開始成為工業(yè)材料。
不過,這一時期的玻璃,都是較為簡單的低溫鉛鋇玻璃。
因為化學成分和燒成溫度等原因,低溫鉛鋇玻璃一遇到熱水就炸,另外造價極其昂貴,因而根本無法用來做生活器皿。
因此,這一時期的玻璃只能局限于裝飾品,而很少被用作飲食器具,更談不上制作光學玻璃了。
不過——
雖說現(xiàn)在的玻璃工藝并不成熟,但因為商品需要,這一時期其實就已經出現(xiàn)了燒制玻璃的匠人。
蔡仍曾準備要開一個玻璃制造廠用以斂財,因此,曾招募過一些燒制玻璃的匠人。
后來,蔡仍得知自己的香皂大賣,就擱淺了開玻璃制造廠的念頭。
可蔡仍雖然沒有開玻璃制造廠,但也沒有停止對玻璃的研發(fā)。
蔡仍這么做,首先自然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后路,畢竟雞蛋不能全都放在一個籃子里不是,其次,玻璃除了能幫蔡仍賺錢以外,也能給蔡仍帶來其它實際的用處。
比如望遠鏡。
只要有了望遠鏡,不論是行軍哨探,還是兩軍對壘,亦或是排兵布陣,都可以讓軍官的指揮如虎添翼,能料敵于先,從容應對,方可立于不敗之地。
玻璃這種東西,其實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而且,制造玻璃的原材料非常好找,哪怕是在宋朝。
石英砂:石英砂是石英石經破碎加工而成的石英顆粒,早在很久以前,古人就在開采使用了——它是陶瓷的重要原料,因此,只要找到燒制陶瓷的地方,就能找到石英砂。
石灰石:這個是砌墻刷墻的,很好找。
長石:地表巖石最重要的造巖礦物,至于長啥樣也別糾結了,它也是陶瓷的重要原料。
純堿:也就是碳酸鈉,又叫蘇打、塊堿、石堿、口堿,廣泛應用于印染、制革、食用,古人也早就使用了。
接下來就是制造工藝。
配料,熔制,成形,退火。
這套程序,蔡仍至少看過上百遍。
就算蔡仍自己沒有實踐過,讓那些燒制玻璃的匠人反復實驗一段時間,也一定能燒制出來。
至于磨制玻璃,那更是早在春秋時期的齊國就有高超的水晶打磨和拋光技術,且古代水晶制品一直都有生產,因此,當然不難找到專業(yè)的匠人。
總之一句話,在蔡仍的主持引導下,世界上第一批望遠鏡已經出現(xiàn),并且已經武裝到了金吾軍的將士和踏白的手中。
而伴隨望遠鏡一塊誕生的,還有一樣東西——眼鏡。
……
數(shù)次嘗試之后,蔡仍終于為梁師成調試好了合適的鏡片。
別以外太監(jiān)就不學無術,別以為奸臣就沒有才學。
錯!
至少梁師成就是一個例外。
此時,一直都有傳說,蘇軾遠謫之時,將家中侍婢送與梁氏友人,不足月而生下梁師成。
梁師成也因此自稱“蘇軾出子”、“蘇氏遺體”。
關鍵是,蘇家人也沒有否認過。
據(jù)說,梁師成顧及兄弟情誼,甚至對家中帳房說:“凡小蘇學士用錢,一萬貫以下,不必告我,照付就是。”
而真正“坐實”梁師成是蘇軾之子的還是,梁師成曾參加過科舉考試,而且憑實力奪得了第七名的好成績。
世人都說,梁師成如果不是蘇軾之子,怎能考上進士?
事實上,蘇軾的科考成績并沒有梁師成好——蘇軾考上的是乙科,梁師成考上的甲科,二者之間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只不過,蘇軾的名氣太大,世人便將梁師成自己的努力,轉嫁到了蘇軾的基因上。
其實——
梁師成能走到如今這一步,非常不容易,可以說他在背后下了無數(shù)苦功才成為現(xiàn)在的隱相。
而也正是因為梁師成下得苦功太多,進而導致梁師成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近視了,而且越來越嚴重,現(xiàn)在甚至都到了,三米開外雌雄同體,十米開外人畜不分。
套用明代的一首打油詩:
笑君雙眼太稀奇,
子立身旁問誰是?
日透窗欞拿彈子,
月移花影拾柴枝。
因看畫壁磨傷鼻,
為鎖書箱夾著眉。
更有一般堪笑處,
吹燈燒破嘴唇皮。
這種什么都看不清的痛苦,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么說吧,梁師成年輕的時候,酷愛讀書,甚至都到了書不離手的地步,而現(xiàn)在,因為高度近視,他已經不能自己讀書了,只能讓書童讀給他聽。
所以,蔡仍剛一給梁師成展示了眼鏡的神奇,梁師成就變得期待起來,當梁師成迫不及待的戴上蔡仍調試好的眼鏡看清了這個他已經有幾十年沒有看清的世界之后,沉穩(wěn)老辣如梁師成,都不禁激動得沖梁秉聰喊道:“吾兒!吾兒快快過來,讓為父看看你!”
梁秉聰聽言,趕緊來到梁師成身邊,道:“父親大人,孩兒在!”
梁師成捧著梁秉聰?shù)拇箫災樀溃骸拔醿涸瓉硎沁@樣的,嗯,像我年輕時的樣子,真俊朗!”
一旁的蔡仍聽言,頓時滿腦袋黑線,心道:“就梁秉聰這樣的,也能跟‘俊朗’沾邊?”
等梁師成慢慢平復下來,終于體會到了有些頭重腳輕之感和無法掌握距離之感,他忙問蔡仍:“賢侄啊,戴上這眼鏡之后,我怎么感覺有些暈乎乎的,以后不會一直都這樣吧?”
聽聞梁師成管自己叫“賢侄”,蔡仍立即打蛇隨棍上道:“阿叔不必擔心,這是阿叔剛剛戴上眼鏡還不習慣的緣故,等阿叔習慣了,就不會再有這些感覺了。”
梁師成高興道:“好好好,不會一直有這樣的感覺就好!”
其實,今天招待了那么多人之后,梁師成已經很累了,接見蔡仍,完全是看在梁秉聰?shù)拿孀由?,不想叫梁秉聰失了信義。
其實,按照梁師成原來的打算,也就是見一見蔡仍,勉勵兩句,然后就下逐客令。
不想,蔡仍竟然送給了梁師成一副定制的眼鏡,讓梁師成重見了光明。
這種情況下,梁師成哪能再直接給蔡仍下逐客令?
梁師成擺出一副長輩的口吻說道:“我與你父親蔡少保同朝為官多年,深知他之才干,只可惜……以后,你有什么事就直接來家里找我,你與聰兒也要常聯(lián)系、多親近,我們這些人都老了,未來是屬于你們這些年輕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