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已經(jīng)趕了三天的路,在看到前方有座客棧時,他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他不在乎是不是家黑店,他只想著能吃上一口熱飯,誰讓自己出門太匆忙,忘記帶干糧,身上的吃的,還是回北望城之前剩下的。
客棧前的院子里有幾匹瘦弱的馬,看來店里已經(jīng)有好幾位客人了。
他推門而入,卻因為眼里的奇怪的景象停下了腳步。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提著大刀兇神惡煞的站在客棧大堂里,他身旁還有兩個人,一個高高瘦瘦的,披散著頭發(fā),一個稍矮一些,紅色的胎記蓋住了矮個子的半張臉。
客人們依舊在低頭吃飯,柜臺后的客棧掌柜則是一臉的慌張。
他看到林空進來,一個勁的噘嘴,大概意思是讓林空出去。
林空撓撓頭,在漠北做生意,遇上找茬鬧事的并不奇怪,既然一旁還有幾個客人悶頭吃飯吃得好好的,那自己也沒有掉頭走人的道理。
他照常進了客棧,在走過那三人身邊時,他感受到了三人不善的目光。
“二兩羊肉,一碗素面?!绷挚粘蜅U乒襁汉攘艘宦?,然后找了個空位坐下。
原本還有筷子碰撞碗碟的細微聲響的客棧里頓時鴉雀無聲,幾個本在埋頭吃飯的客人,有意無意的停下手里的筷子看向這里。
這小子看不明白這里什么情況嗎?他們不走是走不了,可怎么還有人送上門來的?
這些人自然是不知道林空是武師,當然,那三人也不知道。
刀疤臉看著這個完全無視掉自己的少年,怒氣橫生,自己好歹是個打劫的,手里提著明晃晃的大刀,這家伙是完全看不見嗎?作為一個劫匪,基本的職業(yè)尊嚴還是要有的!
他將大刀往肩上一扛,一腳踩在林空一旁空著的凳子上,惡狠狠的說道:“小子,知道爺爺是干什么的嗎?”
話音剛落,客棧的大門再次被推開,本就不爽到極點的刀疤臉扭頭看過去。
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就看出麻煩來了。
進來的三人皆是黑色錦衣,頭戴斗笠,披著黑色的披風。其中兩人披風下露出腰間佩刀的刀柄,剩下一人的背后則是背有一雙鐵锏,鐵锏約摸能有凳子腿粗細,怎么看都不是尋常人能舞得動的。
這三人進到客棧里,摘下斗笠,其中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男人故意抖動了一下斗篷,腰間隱約可見一道淡金色腰牌。
客棧老板趕忙迎了過來,陪笑道:“幾位官爺,打尖兒還是住店?”
“打尖兒,有什么好酒好菜都拿上來就是了。”背著鐵锏的那人聲音粗獷,他將一枚金幣扔向掌柜的,大大咧咧的嚷嚷道。
“好嘞,幾位官爺先找地兒坐,菜馬上來?!?br/> 掌柜的接過金幣轉(zhuǎn)身招呼了一聲店小二,讓他通知后廚安排菜品,而三個官軍則是找了張空桌子坐下,從始至終都沒看哪怕一眼林空身邊的這三個劫匪。
看著已經(jīng)坐下的官軍,林空眉毛一挑,向三個劫匪問道:“你們是干什么的來著?”
刀疤臉被這么一問嚇得一哆嗦,在確認那幾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官軍沒注意自己后,他趕忙收起手里的刀,看也不看問他話的林空,朝著客棧掌柜的高聲道:“掌柜的,二兩羊肉,一碗素面?!?br/> “我也來一份!”你后頭的高個子也急忙跟上,生怕落下自己。
胎記臉更是直接找好了空桌子坐下,并且還拉家常式的對刀疤臉說道:“今天天氣不錯啊。”
這三人的角色轉(zhuǎn)換如此之熟練,別說林空,連另一邊的幾個客人都一陣鄙夷,你們的職業(yè)操守呢?不是打劫的嗎?
客棧外,太陽西斜,幾位早就想離開的客人早早就出了客棧,桌上未吃完的餐食已經(jīng)涼透了,那三個劫匪也沒真的等羊肉和素面上來,找了個機會溜了出去,此時店中只剩下三名官軍和林空。
當林空走出客棧時,那三名官軍也是出了客棧。
三名官軍騎馬而行,林空那匹老馬卻是耍起了脾氣,他干脆牽著馬。山羊胡的那名官軍突然開口道:"這位小兄弟可是叫林空?"
聽到這問話,另外兩人也是饒有興趣的將目光投了過來。
林空則是有些莫名其妙,這官軍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思前想后,也沒想出自己那里惹官軍注意了,他如實回答道:“幾位官爺,找在下有事?”
這一回答,本來也是疑惑的另外兩名官軍也是面色一正,而山羊胡則是直接笑了起來,趕得好不如趕得巧,這三日一無所獲,今日隨口一問,便真就問到正主了,他也不羅嗦,直奔主題道:“天澤決,可在你手上?交出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br/> 他們怎么知道天澤決?林空頓時警覺起來,但并沒有表現(xiàn)得過于明顯,他尷尬一笑?!吧??什么天澤決?幾位官爺是不是找錯人了?”
“何必呢?”山羊胡并不意外這種情況,他輕嘆一口氣,俯身從馬上取下一個包裹,包裹沾血,圓鼓鼓的還有飛蟲在四周盤旋遲遲不走。
山羊胡解開包裹,朝林空甩了過去,一個略微有些腐爛的人頭被拋了出來。當滾到林空腳下時,這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林空的雙瞳陡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