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是三天了,鄭家那邊卻一直沒有消息,吃飯時候,桌邊總空著一個位置,月娥,月嬌,墨風(fēng)和小月寶兒也眼巴巴的看著自家大姐,臉上都有些無措,李月姐急的有些坐不住了,就在院子里團團轉(zhuǎn),想著是不是再進京問問。
就在這時,鄭鐵柱一腦門子沖進來,跟站在邊的月嬌兒撞個正著。
“唄,鄭鐵柱,你奔喪哪?!痹聥蓛簱?dān)心著自家二哥,正沒好氣呢,被鄭鐵柱一撞,便逮了他一頓搶白。
而李月姐一看到鄭鐵柱這般進來,就猛的沖上前“鐵柱,是不是京里有消息了?”
鐵柱被月嬌兒一頓搶白的,這時有些發(fā)愣,憨厚的抓了抓腦袋“哦哦哦?!钡暮靡粫翰欧磻?yīng)過來:“李家阿姐,你快去鎮(zhèn)上祠堂,欽差下來了,傳你去見?!?br/> “欽差?要見我?你弄錯了吧?”李月姐有些蒙了,以為鄭鐵柱弄錯了,兩輩子加起來,也沒見過七品以上的官,雖然前世嫁進周家,周家三爺?shù)故莻€挺大的人物,可架不住人家根本不回柳洼,再說了,就算是回柳洼,她一個關(guān)在后院的克婦也是無緣得見的,而周東源,前世雖然管著鈔關(guān),但只是主事,真算品級也就八品。
隨后李月姐又想到一個可能,那臉兒便白了:“是不是墨易又出事了?”
“沒,李家大姐,你別急,墨易同我大伯六弟一起隨著欽差回來了,都在祠堂等著呢,一點事兒也沒有?!编嶈F柱連忙解釋道。
“墨易回來了……”這太驚喜了,李月姐心中滿滿的高興,不過,鄭大伯不是說還要讓她同阿爺阿奶一起上京遞述狀的嗎?怎么這會兒,就出來了?李月姐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管如何,墨易回來了就行了。
想著,李月姐連圍在腰上的圍裙都沒下,激動的在上面擦了一下手,就朝門外沖,細條的腰身,顯得格外有韻致。
月嬌兒也是能事婆,推著有些愣的鄭鐵柱一起出了門,緊追李月姐的腳步。
李月姐幾乎是狂奔著到了祠堂,沒想到了祠堂門口,就被一些侍衛(wèi)給攔住了。
“我是李月姐?!崩钤陆氵B忙表明身份。
“等著,我進去通報?!睘槭椎氖绦l(wèi)看了李月姐一眼,轉(zhuǎn)身進了祠堂,李月姐在外面侯著,心跟貓抓似的。
不一會兒,那侍衛(wèi)就出來,一攤手:“進去吧?!?br/> 李月姐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進了祠堂,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鄭典整個人趴在一條長登上,在那里哇哇叫,這又整的是哪一出啊。
而墨易此刻就站在鄭大伯的身后,讓李月姐有些意外的是,那楊東城和于子期也跟鄭大伯站在一起,他們也沒事了?
李月姐突然有一種感覺,京里的事情怕是另有變故。
此刻兩人看了李月姐一眼,倒是滿臉愧疚,畢竟墨易跟著他們受了一場無妄之災(zāi),于是俱暗暗的朝李月姐拱了拱手。
而祠堂正中的八仙桌兩邊坐著兩個氣宇軒昂男子,左邊一個年約三十出頭,下巴透著一股暗青,神情有些冷峻,右邊的約二十多歲,穿著鴨青長衫,沒穿官服,不過看一邊鎮(zhèn)老,鎮(zhèn)總甲,還有鄭家大伯的樣子,這兩個是欽差無疑了。
這時右邊的那個年輕人看到李月姐進來,也不等她見禮,就一臉笑嘻嘻的朝她擺了擺手:“一邊侯著,一會兒有話問你?!?br/> “是?!崩钤陆愀A艘欢Y應(yīng)聲,然后走到鄭大伯的邊上站定,一邊站在鄭大伯身后的墨易往邊上小心的移了一步,喚了聲:“大姐?!?br/> 墨易這一聲大姐,讓李月姐眼眶就紅了,這些日子的擔(dān)心,終歸是放下了,仔細的看了看墨易,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神情有些萎靡外,其他都好,又拉了他的手,扯起衣袖看了看,阿爹阿娘保佑,墨易身上不見一絲傷痕,知道這小子沒吃苦頭,這臉上才現(xiàn)了微笑,揉了一下墨易的頭發(fā):“出來了,沒事了吧?”
“我沒事了。墨易重重點點頭。
李月姐這才真正的放心了。
不過,李月姐看著趴在長條凳上的鄭典,又悄眼看了坐著的那兩位,便底聲的問鄭大伯:“鄭大伯,典小子怎么了?”
鄭大伯仍是冷冰冰的一張臉,微微搖了搖頭,只是示意李月姐繼續(xù)看著。
“呵呵,不簡單哪,在廁所里題詞,然后找人扇動,引起民憤,將衙門推入尷尬境地,如今你們成功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舉子鬧貢,干小小跑腿何事,嗚呼,冤!說的多好啊,如今我朱老七親自來給這個小小跑腿平冤,你們的目的達到了,衙門,朝堂被你們耍的團團轉(zhuǎn),了不起?!边@時,著鴨青長衫的青年好整似暇的走下來,卻是神色莫名的道。
一聽他自報朱老七,李月姐心里咯噔一下,朱是國姓,還是欽差,又是這股派頭,聽說當(dāng)今皇上有子一十九位,這位不會是某個皇子吧,李月姐覺得腿肚兒有些打抖了,心也提了起來。
“鄭大,鄭典,能人啊,不簡單,可你們這般置衙門的威儀于何地?”那位朱老七一說完,便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草民知罪?!蹦青嵈蟛⒖陶玖顺鰜恚蛳抡堊?,而一邊被人按在板凳上的鄭典卻是在哇哇叫,只是他叫的亂七八糟的,都不知在說啥。
而此刻,李月姐明白了,敢情欽差是在追究她們在茅廁里題句的事情,這事是她李月姐想出來的,為的又是墨易的事情,又豈能讓鄭大伯鄭典代受,自然是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了。
想著,李月姐便上前一步跪在鄭大伯邊上,挺著背脊道:“大人,這事兒是民女策劃的,也是民女主使的,鄭家大伯和典小子只是看著民女孤苦,又念著同鄉(xiāng)之情誼,一片好心幫民女的,他們所行這事,俱是受民女指使,實于他們本心無關(guān),一切民女一人擋擔(dān),還望大人明查?!?br/> “唄唄唄,我堂堂男兒,豈是你一個婦人能指揮的動的,沒的落了我的臉面。”一邊正趴著的鄭典聽李月姐這么說,便急的跳將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跳腳,他倒不是真的要替李月姐頂事,因為其中利害關(guān)系他根本不懂,他只知道,那字本來就是他寫的,是他想干的事情,他可不是誰能指使的。二來呢,他覺得這件事是大事,因此覺得自己是個干大事的人了,很有成就感啊,正得意著呢,哪里允許李月姐把事兒攬去,那他不成了跟屁蟲,小螻螻了,那太沒面子了,所以這氣急敗壞的是真的,一張圓臉都急的通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