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大夫一個人也是孤單了,這一個多月有著季幼儀母女倆陪著,心里高興。
又識得季幼儀聰慧神秘,安安乖巧聽話,他沒有后嗣,既然收了徒弟,總將她們當(dāng)成女兒孫子一般,心疼是真的,愛惜也是真。
“那安安以后就到劉爺爺這里來背書,好不好?”他放不下面子對季幼儀,轉(zhuǎn)頭和顏悅色的朝著季安問道。
安安看著季幼儀,后者朝他點了點頭。
“嗯,好?!钡玫侥镉H的回應(yīng),安安很懂事的回答,也算是給了劉大夫面子。
老頭開心的跟得到了什么寶貝似得,一頓餐,肉都多吃了兩塊。
吃完午飯之后,劉大夫就出診去了,季幼儀收拾好東西,然后到書架后翻到了三字經(jīng)跟千字文。
這兩本是小孩子啟蒙的讀物,拿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帶下了一本禮記。
書掉在了地上,她輕輕撿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看著翻出的一頁上,寫著兩個字,多余。
字體狂縱瘦勁,如這備注一般肆意,讀書者當(dāng)時不屑的態(tài)度透露無虞。
她隨意的翻看書頁,這讀書者還有很多的見解,她看的有趣,最后一頁留下了署名,字,奕辰。
對這人,著實好奇。
她將書放回書架,拿著千字文跟三字經(jīng)離開。
安安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了。這兩本書看著有些年頭了,一翻開,書頁第一面就寫著一行字。
宣武二十七年,吾于三歲熟讀之,留字,奕辰。
宣武,那是先帝的年號,仔細(xì)算算,距今已經(jīng)三十年了。
那時候這個奕辰的字看上去還蒼勁不足,只是初露鋒芒,但已經(jīng)初顯《禮記》上的模樣,想來是一個人。
所以這后架上的書都是這個人留下的,這人是誰?
“娘親?”
安安見她拿著書發(fā)呆,輕聲呼喚,扯了扯她的袖子。
季幼儀回神過來,“安安,咋們先學(xué)三字經(jīng)吧。”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
她一字一句教導(dǎo)安安,知道安安不善言辭,也不要求他讀出生來,先帶他認(rèn)識字。
安安張嘴,小聲跟讀,學(xué)的認(rèn)真。
等劉大夫回來,三字經(jīng)一遍已經(jīng)讀完。
雖說是跟讀,很多字其實并不理解,讀完也不過是過一遍,稍候才是需要慢慢習(xí)讀。
季幼儀留著讓安安自己學(xué)習(xí),并不著急。
她上前接過劉大夫的藥箱,詢問道:“師傅回來了,今天順利嗎?”
“還行,對了,我回來的時候繞道去看了看梁繡姑,還沒進屋,在院子里就聽到趙三在罵人,趙老婆子就在屋子里哭,聽起來是梁繡姑身子廢了,趙老婆子在說她喪門星呢?!?br/>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一家子的事情,我不關(guān)心?!?br/> 本就是沒什么感情,她沒有心懷怨恨,已經(jīng)是善良寬厚了。
“對了,師傅,您后架上的書,署名是奕辰,這個奕辰是誰?。俊?br/> 劉大夫瞬間變了臉色,不太自然。
“我不認(rèn)識這個人,這些書都是我收破爛收回來的。”
他著急的解釋,愁緒的表情,無疑說明這個人他絕對認(rèn)識,而且頗有淵源。
季幼儀放好藥箱,還沒開口,便聽到他的告誡,“你帶著安安讀書就讀書,其他的事情不要多問。晚飯不必喊我了,我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