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下起了大雪。
因為現(xiàn)在是后半夜,出了火車站姜宇只看到滿天的大雪和無人的街道。
當天夜里,姜宇等人找了家飯店休息了半宿,次日一早又打了幾輛車,一起趕往齊家屯。
一行人剛出發(fā),姜宇突然想到,頭一次去楊冬的長輩家,應(yīng)該帶點禮物。
接著他又想到:“你給你大鳳阿姨帶了什么禮物?”
“禮,禮物?”楊冬多少有點懵:“我給忘了。”
姜宇一拍額頭,他早該想到的:“那個師傅,麻煩先去一下百貨商店。”
去了百貨商店,楊冬對于買什么禮物也是一籌莫展。
姜宇便干脆自己做主了,多買了些煙酒糖茶之類的東西。
一趟購物下來,姜宇和楊冬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東西,連十六都被姜宇抓去做“壯丁”,背著一大包果凍和糖果。
姜宇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是去走親戚么。
大雪一直下個不停,出租車不敢走得太快,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到了齊家屯。
這是一個小山村,從村里就能看到雷達峰。
如今的雷達峰和齊家屯都被茫茫的白雪覆蓋,楊冬遠遠地看著白色的雷達峰發(fā)了會兒呆,四個月前她母親就是在雷達峰上過世的。
飄零的大雪讓天地間充滿了肅殺,有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帶這個七八歲大小的孩子等在村口。
楊冬趕緊讓司機停車,下車后老太太一邊上前,一邊道:“你這妮子可算來了,這兩年你怎么就不知道來看看我們呢?我天天念叨你,天天念叨你……”
老太太說著說著泣不成聲,她身上已經(jīng)有了一層雪,顯然已經(jīng)在外面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楊冬抱著老太太,也兩眼含淚道:“大鳳姨,我這不是來看您來了么。”
姜宇帶著十六,看著兩個人訴說了會兒離別之情,老太太才抹了抹眼淚對身邊的孩子道:“快叫楊冬阿姨,叫,叫叔叔?!?br/>
姜宇也叫了聲大鳳姨,然后讓十六:“叫姥姥?!?br/>
十六一臉懵:“為什么是叫姥姥,不是奶奶?”
姜宇瞅了他一眼:“讓你叫你就叫?!?br/>
十六這才叫了聲“姥姥”。
大鳳看了看楊冬,又看了看了姜宇,笑瞇瞇地摸著十六的腦袋:“這孩子可真俊啊。
“你看,這光顧著說話,這么大的雪,快往家走,快往家走。”
姜宇和楊冬拎著禮物跟老太太一起回家,隨行的武警們,早就跟地方上打過招呼了,由村里解決食宿問題。
家里還有齊老頭,以及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
三十多歲的婦女見了楊冬也很熱情,拉著手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想起來鍋里還燉著菜,這才趕緊去了廚房。
她叫齊燕,當年葉文潔抱著楊冬被接到齊家屯的時候,齊燕也剛出生不久。
大鳳一個人把兩個孩子喂大的。
姜宇則自來熟一樣,坐到炕上跟齊老頭和齊燕的丈夫抽煙、聊天。
三體星人并沒有給這個山村帶來多大的變化,這里的人甚至都沒聽說過姜宇的名字。
只有十六有些懵逼,按理說他該跟齊燕的孩子一塊兒玩耍,可是他還頗有點看不上眼前這個流著鼻涕的小姑娘。
很快飯菜上桌,有鐵鍋燉,有殺豬菜,有大塊大塊的肉粒灌的香腸,有自己獵來的野豬做得肉干,還有一尾大鯉魚,非常豐盛。
大家圍坐在炕桌前,喝著高粱酒聊天。
齊燕的丈夫李明說,這尾大鯉魚是他自己破冰釣的,姜宇很感興趣,希望也去結(jié)了冰的河上釣釣魚。
幾杯酒下去,姜宇身上暖烘烘地,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拔高了聲音。
三個老爺們越聊越是投機,要不是輩分在,都要去磕頭拜把子了。
女人們沒喝多少酒,吃飽了以后,就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另一個房間的火炕上。
時不時聽著那邊的老爺們扯著嗓子勸酒,說笑話,三個女人很是心安地笑嘻嘻地聊天。
齊燕問:“領(lǐng)來的小子是你男人?”
楊冬笑道:“不是,是我的一個好朋友?!?br/>
齊燕也跟著笑道:“你們這些文化人就是臉皮子薄,男人就是男人,還好朋友?!?br/>
楊冬笑著錘了齊燕一下,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老太太笑瞇瞇道:“這小子不錯,一看就是念書人,卻喝烈酒抽土煙,我看著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