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伴隨著海水,渡船逐漸靠岸,挨近礁巖左側的岸邊。
礁巖上的兩人也扔下煙頭,朝岸邊走去,其中一位身穿短袖的精瘦漢子,在渡船靠岸的時候,向著陳悠伸了把手,
“陳悠?”
“嗯。”陳悠望著他伸來的手,想了想,覺得這人要么是張修原,要么就是張修原的人,于是也不薄他的面,便伸出沒受傷的右手,抓著他的手借力,踩上濕潤的泥土。
“路上辛苦,我是老黑..”精瘦漢子一樂,又本想再說什么,但當目光撇到陳悠衣衫上的點星血跡,一時話語頓住,正兒八經(jīng)道:“你..受傷了?”
“路上宰了一條不長眼的魚,跳我船上了。”陳悠瞄了一眼襯衫上的血跡,從口袋里拿出擦汗的毛巾,沾了一點海水擦拭。
‘不就是魚血嗎..’老黑嘀咕一聲,又偏頭看向剛走來的方臉漢子,“原哥,人到了。”
“他媽的老虎..”張修原一邊走來,一邊是一直望著陳悠的小船,嘴里罵著老虎,是幫陳悠說話,也像是和陳悠打招呼,
“給老虎不少錢,讓他把陳悠兄弟送上岸。你看看,這人什么玩意?估計又是送到了附近,讓人自個劃船過來了。”
“老虎這人小心的很。”老黑失笑,“這片有村子,他怕有打漁的瞧見,攔他船要錢,他一個偷渡行當?shù)纳哳^,怎么能整過當?shù)氐陌偈柸耍俊?br/> “說的也是。”張修原點頭,“海警還能講個道理。當?shù)氐模闩錾洗填^,說話不好聽,估計就鑿船淹人了。”
張修原說到這里,又笑著望向陳悠,撇了撇不遠土路上的小面包車,示意邊走邊聊。
陳悠沒有意見,跟著張修原來到了面包車的后座上。
老黑坐在駕駛位上,打著車。
‘咔嗒’車門推好。
張修原左右打量了一眼,等車子啟動,才一邊拿出香煙,一邊向著陳悠說道:“陳兄弟不說,我也知道你想問什么。
現(xiàn)在坐上車了也沒人,回去路上也得兩鐘頭,我就先和你說一下咱們這次動手的人。”
張修原又彈出一根煙,遞向陳悠,“計劃上,是你、我、老黑,現(xiàn)在守著破工廠的老三,還有現(xiàn)在估計也快來的瘦猴,咱們五人。
具體的安排,我已經(jīng)計劃好。
開車的司機,我會另外安排人,他現(xiàn)在正在踩點,等咱們明天動手的時候,會去破廠子接你們。”
“嗯。”陳悠接過香煙,對于張修原所說的明天,這么趕急的時間,沒有什么疑問。
因為在記憶里,張修原派人叫自己的時候已經(jīng)說了,并且還給了自己幾張金店內外的照片,規(guī)定里今天到,明天稍微再實地踩點熟悉一下,開始動手。
這就像是張修原說的那樣,計劃他已經(jīng)安排好,自己就是坐車過去,下車開槍裝貨,再坐車回來,單純拿錢打槍的。
除此之外,后路與出貨的事情,輪不到自己費心。
“陳悠兄弟要是沒有什么疑問,我再說說分配問題。”張修原看到陳悠沒什么疑惑,也不多加廢話,就兩根手指晃動著香煙,接著敘說正事道,
“只要這趟成功,除了我事給你們說好的兩萬塊錢以外,得來的東西,我和老黑拿七成,剩下的三成你和老三、瘦猴,三人平分。”
“我沒問題。”陳悠一心為了任務,對于錢,只要能找個藥店,夠買自己練武所需的藥材,保證一個月練武不愁,一切都沒事。
“陳兄弟說話爽快!”張修原幫陳悠把煙點上,又笑道:“兄弟,給你透個路數(shù)。換東西的路子,我已經(jīng)找人安排好了。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出一下,手續(xù)費我?guī)湍愕唷?br/> 包括你回去的蛇頭,就是那個老虎,我也聯(lián)系過了,三天后的晚上,你還在這里等他,他會過來接你。
我保證會在你回去之前,把錢完完整整的交到你手里,一分不會少。
這些你都放心,我張修原出來玩,講的從來不是錢,是義和信!”
“既然原哥都安排好,我就跟著做。”陳悠沒有什么建議,“拿錢辦事,向來是天經(jīng)地義。”
“好!”張修原‘啪’的一拍手掌,“陳悠兄弟!你說我怎么不早點認識你?”
“這不認識了。”陳悠笑著靠在后座上,雖然現(xiàn)在是夕陽西下的傍晚,但自己可是一天沒睡。
趁著車上無事,不如瞇一會。
張修原看到陳悠想要休息,也是知曉陳悠海上飄了幾天,或許累了,沒有接著打擾。
..
‘呼呼’風聲從車窗位置飄來。
‘沙沙’火機點燃香煙的聲音,伴隨著車外的風,好似還摻雜著一些不愿離去的煙味。
車子走過漁村的道路,順著土道拐回省城郊外。
陳悠半夢半醒之間,聽到車子路邊在停了一次,伴隨著路邊兩側的人聲與香味傳來,是張修原和老黑的交談,老黑開門下車。
再等老黑回來,剩下的路程里,煙味與香味一直在車內盤旋不去,好似是副駕駛座上放著幾盒菜肴。
直到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過去,夜晚到來。
陳悠聽著車子好似停下,也睜開了雙眼。
車燈映照,前方是一座生出層層野草的小工廠,泥瓦的房頂,脫落的墻皮,露出的紅磚。
這里是市區(qū)大郊外。
陳悠見到地方到了,也略微活動了一下胳膊,這個盹,不算長,可也有了精神。
脫臼接好的胳膊,好似輕了許多,沒有那么酸痛。
“車子顛了一路。”張修原看到陳悠醒了,也推開門下車,指了指前方破工廠,“咱們臨時待的地方,雖然不怎么樣吧,但比車里睡的舒服,陳悠兄弟先湊合湊合。”
“等干完這票,我就準備回家里起大樓..”老黑笑著一手兩個,抄起副駕駛位上的四個大黑塑料袋,里面都是路上買的菜肴和大米盒飯。
目測,按盒飯從塑料袋里露出的輪廓,一個塑料袋里裝七個盒,夠五個人吃。
陳悠瞄了一眼,跟著他們下車,或許是車子停到這里,廠里的人聽到車聲,也走出兩個人。
映著車燈。
陳悠看到一個人身材中等,年齡三十左右,留著寸頭,穿著花襯衫。
另個人年齡二十七八,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壯碩。
照理來說,這壯碩身材應該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只是他腰桿雖然挺得筆直,可卻落步很輕。
這幾人里面,就這位壯漢有點功夫底子,看著會上兩手。
“那個穿花襯衫的..”張修原努努嘴,點的是壯漢旁邊的那個人,“就是我說的老三,昨天才來的兄弟,也摸過槍。”
陳悠認認人,記下了。
等三人走近。
老三帶著那個壯漢過來。
張修原這才一邊望著老三,一邊像是一同介紹,望向壯漢問道:“瘦猴兄弟?什么時候來的?”
“我聽老三說..”瘦猴實話實說,“原哥剛走沒多會兒,我后腳剛到。”
“你看看這事!”張修原說到這里,望了一眼陳悠,笑道:“我當時正好去接陳悠兄弟,給瘦猴兄弟怠慢了,哥在這里給你陪個不是,別介意啊!”
“原哥哪里的話!”瘦猴笑著回話,又解釋道:“哥幾個叫我猴子就成。我是小時候瘦,可現(xiàn)在吃胖了,就別瘦猴瘦猴叫了,像是越活越回去一樣,哥幾個,是吧?”
“猴子說話有意思!”老三笑著打趣,讓氣氛活絡了一些。
他之前單獨和猴子在一起,算是認識了,當然是場面上要幫著朋友暖場子,盡量緩解猴子話語中有些‘沖’的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