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蘇箬蕓眸光一沉,臉上帶了幾分怒容:“我是父親的女兒,他怎么會忘了我!當初那道士說我生了克親之相,雖然十三歲后可接回府中,可府里畢竟還有其他兄弟姐妹。父親為大家著想,讓我在外面多住幾年又有何不對?如今這不是已經(jīng)派人來接我回去了嗎!”
小雅見她似乎真的生氣了,這才低下頭去不再言語了,但心中到底不忿,還是氣嘟嘟的哼了一聲。
秦襄聽了主仆兩人的話,心中對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難免生出幾分同情之意,有心想要安慰幾句,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終還是蘇箬蕓率先出聲,讓小雅將車內(nèi)的炭盆取出來燃上,給秦襄和春桃烘一烘鞋襪。
秦襄這才想起自己的鞋襪都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了,也意識到對方是不想再繼續(xù)剛才那個話題,便順著她的意思道:“那就麻煩小雅了?!?br/>
小雅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聞言抬起頭對她咧嘴笑了笑,俯身先從車座下的暗箱中取出了兩雙嶄新的白色羅襪。
“這是我給我家小姐新做的,她還沒穿過呢,你們先換上吧,免得著了涼?!?br/>
說完又彎腰去取出了炭盆,無比熟練的將其點燃。
上好的銀霜炭不多時便散出融融的暖意,將春雨帶來的寒氣徹底消散。
馬車中溫暖卻并不顯得憋悶,雕刻精美的銅香爐里點著千金難求的舒荷香,清淺怡人的香氣讓人不由得放松了心神。
小雅一路上時不時冒出一些趣言趣語,車內(nèi)氣氛一時間融洽而又歡愉,少女們的笑聲隔著車簾傳來,給這場不合時宜的春雨添上了一抹生趣。
遠遠跟在后面的鄭陽看著馬車咂了砸嘴,臉上神情有些古怪。
大小姐和那個叫小雅的姑娘難道是這么好說話的人嗎?竟然會讓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搭車?
還有,她們不是不喜歡別人跟的太近嗎?怎么那三個隨侍就可以緊緊跟在他們的車旁呢?
不過想想也是,自家的下人她們可以直接開口轟走,別人家的下人就不好這般頤指氣使了吧?
這么一想,鄭陽忽然覺得自己還不如是別人家的下人!這樣的話小雅姑娘好歹應(yīng)該不會對著自己揮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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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間已至晌午,馬車終于緩緩駛?cè)肓司┏堑某情T。
細雨未停,街上行人寥寥,秦襄此時已經(jīng)和蘇箬蕓并排坐在了一起,挽著她的手臂模樣甚是親昵。
“你身邊這丫頭說話真是風(fēng)趣,我都不想走了?!彼ξ膶μK箬蕓說道。
蘇箬蕓無奈的笑了笑,有些頭疼的道:“若不是我只有這一個丫頭,我就把她送給你了,正好嫌她聒噪呢?!?br/>
“小姐!”小雅嗔了她一眼,道,“別人眼里的風(fēng)趣,怎么在您眼里就成了聒噪了呢!”
蘇箬蕓瞥了她一眼懶得理她,秦襄在旁掩嘴咯咯的輕笑:“只怕你舍得給,小雅也不舍得走呢。”
一路走來,她自然看得出這主仆兩人的關(guān)系其實很好,說這樣的話不過是斗嘴玩鬧罷了,哪里是真的嫌棄。
“話說回來,你們后面那架馬車中坐的是什么人?也像你們一樣有趣嗎?若是如此的話可要給我引見一下。”
她剛剛上車之前就注意到這駕馬車后面還遠遠地跟著另一架馬車,但她只是順路搭車的路人,自然不會也沒有興趣詢問里面人的身份。
不過對方若是蘇箬蕓的姐妹的話,她現(xiàn)在到可以看在蘇箬蕓的面子上結(jié)識一番,只當賣給蘇箬蕓一個人情,那人今后也定然會為蘇箬蕓的引見而心存感激。
誰知蘇箬蕓聞言卻怔了怔,旋即面色有些赧然。
一旁的小雅聞言笑的花枝亂顫,壓低聲音對秦襄說道:“秦小姐,后面那架馬車根本就沒人!那是成安侯府派來接我們小姐的馬車,只是我們小姐坐不慣,所以就空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