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公子帶路可以,不過我有一個小小請求,不知公子可否答應(yīng)?”阮靈香說完,那雙盈盈水眸露出一絲懇求。
“你說罷,我若能幫定當(dāng)義不容辭。”元江說完拍了拍胸脯。
“我愿跟隨公子左右,不知可否?還望公子不要嫌棄?!闭f完盈盈水眸一瞥,臉微微一側(cè),露出半張嬌羞面容。
“什么?跟著我?”元江第一反應(yīng)是不好,可是話到嘴邊,瞧著對方一臉希冀眼中含淚的模樣,不知該如何拒絕,他真的非常怕女孩子哭,讓他提劍砍人可以,但是讓他安慰女孩子,他真的、真的非常頭痛。
“怎么?公子不愿么?”
“我.....我一個大男人,你跟著我像什么話,而且我連自己從哪里來?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跟著我。你的家人呢?我送你回家吧?!?br/>
“家?呵,早沒了,一百二十口,如今就只剩我自己罷了?!比铎`香一臉悲戚,“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公子若不肯收留我,那我便真的走投無路了,難道公子忍心讓我再次落入賊人手中么?”
“家中還有親戚么?”元江蹙眉有些為難道。
“但凡我還有其他選擇,便不會懇求僅有一面之緣的公子你了,若是公子不愿,那我也不強(qiáng)求,就讓小女子自身自滅罷?!?br/>
“我......我,那好吧,如果你有其他去處,我送你去就是?!迸佣歼@么說了,若是元江再拒絕,那就真的是把別人往絕路上逼了。
阮靈香哪里瞧不出對方一臉不情愿的模樣,不過她還就不信了,自己會搞不定這男人,到時候讓他瞧瞧她的手段。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fēng)。
寧清翻過崖壁之后,眼前白光一閃,再次睜眼,就瞧見這副杏花微雨的模樣。
陽春三月,天空藍(lán)的好似水洗過的一般;春雨綿綿,落在她的傷口上,都有一種溫潤舒適之感,春風(fēng)徐徐,帶著撲面而來的柔和與生機(jī)。
寧清此時已經(jīng)精疲力竭了,走了數(shù)十步,再也撐不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長如蝶翼的睫毛輕顫著,寧清再次睜眼,就瞧見面前淡青色的鮫紗帳,薄如煙霧,花紋雅致。
費(fèi)力的坐起身,環(huán)顧了下四周。
周圍都是木質(zhì)的家居,桌案上還放著翻了一半的書,窗外春光明媚,杏花怒放。
寧清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傷口居然都好了,抬起右手,之前還傷痕累累,深可見骨的傷口,現(xiàn)下已經(jīng)恢復(fù)成瑩白如玉的模樣。
看來自己是被救了,懷著一臉疑惑,寧清起身踱步出門,站在門口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座小木屋。
木質(zhì)的柵欄圍了一個院子,院子藥圃旁,站著一個男子,一手提著花壺,身著一襲煙灰色長袍,如墨的發(fā)僅用一根銀簪半挽著,身姿頎長,光一個背影就讓人聯(lián)想到空谷幽蘭。
聽到動靜,那人轉(zhuǎn)身。
清冷出塵,仙姿俊雅說的便是這樣的人吧,寧清眸中掠過一絲贊賞,好一個氣質(zhì)出塵的美男子。
如果寧清這會兒有意識,她一定會知道這人是誰,可不就是原主的師父徐墨塵么?可惜這會兒她腦袋一片空白,啥也不知道。
“你醒了?”聲音易如其人透著一股清冷。
“是你救了我?”寧清開口問道。
“你暈倒在杏花林中,我就順手把你救回來了。”徐墨塵說完,放下手中澆水的花壺,姿態(tài)動作中自有一股行云流水在里面。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不知此處何地?又是何年何月?”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一個人,寧清自然想象對方打探點消息。
“如今是太古一萬八千二百年,此處乃是昆侖山南面的一處杏花林?!?br/>
“太古?昆侖山?這都什么啊?我怎么從未聽過?”寧清低聲喃喃,皺眉思索,雙眉蹙的都能夾死一只蚊子,她覺得自己的記憶絕對有問題。
“姑娘的傷勢還未好,須得好好修養(yǎng),旁的事情不需要太過糾結(jié)?!毙炷珘m瞧著她皺眉深思的模樣安慰道,心中想的卻是這姑娘出現(xiàn)的委實奇怪。
他這杏花林,數(shù)百年來無一人能找到此處,這姑娘不知如何抵達(dá)此處,不過他一向是個淡漠的人,所以并沒有過多詢問。
就這樣,寧清住了下來,晨起,陪著他澆澆花,下午,陪著他下下棋,傍晚,再以春水煎茶,日子過得可謂是溫和愜意,和之前行走懸崖峭壁,時時刻刻命懸一線完全不同。
他們一人吹笛,一人舞劍,仿若神仙眷侶!
徐墨塵看她的目光,也從清冷疏離,到溫柔纏綿,被那樣若謫仙一般的人物,用那樣的目光瞧著,常人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寧清自然也會有心動,不過她心中一直存有疑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這日,寧清又在院中吹笛,笛聲悠遠(yuǎn)縹緲卻又藏著一縷憂思。
徐墨塵取了披風(fēng)輕輕的為寧清披上,寧清回過神,放下笛子道:“你怎么過來了?”
“聽到你的笛音就過來了,清兒有不開心的事兒么?”徐墨塵和她并排站在一起轉(zhuǎn)頭問道。
“哪有什么不開心的,不過瞎吹吹罷了?!?br/>
“是我多想了么?夜晚露重,清兒還是早點休息吧。”徐墨塵說完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墨塵!”寧清叫道。
徐墨塵已經(jīng)走了幾步,回過頭不解道:“清兒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