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醉剛出了宮門,就見到府里的小廝一臉焦急的等在門口,一瞧見她出來,立馬上前行禮,聲音急切,“大人,主君暈倒了?!?br/>
沈沉醉腳步一頓,眉頭緊皺,邊大步往前走邊問她,“請大夫了嗎?”
“我來的時候管家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如何。”小廝跑到馬車前,慌忙撩開車簾讓沈沉醉上去。
沈沉醉心里擔憂著陸小漁,有些分神,抬腳上車的時候腳底打滑,膝蓋一下子磕在車板上,若不是她手抓著車廂,怕是會摔倒磕著臉。
“大人!”小廝驚呼一聲忙去扶她,沈沉醉擺擺手,顧不得自己膝蓋上的疼痛,忙坐進馬車里,沉聲道:“回府?!?br/>
沈沉醉回來的時候,下了馬車就往主屋里沖,她一臉焦急的大步進來,正要詢問主君情況如何的時候,卻看到早已清醒的陸小漁正半靠在床頭喝湯。
“怎么那么急?”陸小漁把湯碗遞給身旁的小侍,不贊同的看了眼阿炭,朝沈沉醉說道:“也沒什么大事,是阿炭太心急了?!?br/>
沈沉醉從進屋起眼睛就沒從夫郎身上移開過,瞧見陸小漁面色紅潤,的確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往前走到床邊挨著陸小漁的手坐下來,一彎腿這才察覺到膝蓋火辣辣的疼。夏季衣裳本就單薄,猛的磕在木板上怕是磕了下骨頭蹭破了皮。
“怎么回事?”沈沉醉拉起陸小漁的手,另只手探身去摸他額頭。明知道他這臉色不像是起燒的樣子,可還是自己摸過了才放心。
陸小漁笑,抬手將沈沉醉的手從額頭上拉下來,眼睛晶亮的看著她,“我沒事,不信你問他們。”
說著看向阿炭青竹,目露期待。
沈沉醉心里大概有了個猜測,開口問阿炭,“大夫怎么說?”
主仆三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是笑意,阿炭同青竹朝沈沉醉行禮,聲音里帶著歡喜,“恭喜大人,大夫說主君這是有孕了?!?br/>
沈沉醉回頭看陸小漁,心里有種果真如此的感覺。陸小漁笑,輕聲細語,帶著撒嬌的意味,“已經(jīng)一個月了,我這才知道,真是馬虎。”
想來是陸小漁從江浙來京城沒幾天就懷上了。陸小漁還有些擔心,說他跟沈沉醉都不知道懷孕的事兒,這期間同房過不少次,怕會影響孩子。
一旁的小侍們聽的臉色耳熱,陸小漁也有些不好意思,可事關孩子,他還是大膽的問了大夫。
大夫笑了,寬慰他道:“無妨,從脈象來看孩子很健康,別擔心。”
陸小漁捏著沈沉醉的手,笑盈盈的同她說,“阿醉,咱們又有孩子了?!?br/>
沈沉醉心里嘆息,其實她原本真沒想過再要一個孩子的,覺得有沈央央一個也就夠了。
沈沉醉始終以陸小漁的身體為重,當初懷央央時就夠艱難了,夫妻兩人精力耗費太多,實在是折騰不起了。
這兩日沈沉醉見陸小漁精神倦怠,加上他葵水日期推遲太久,便猜測許是有了,心里早已有過猜測,此時再聽到陸小漁確診懷孕的消息,臉上并沒有太多驚喜的神色。
陸小漁抬眸看著沈沉醉,聽她語氣平靜的說,“既然有了那就生下來吧?!?br/>
陸小漁原本雀躍漂浮的心頓時被這句話給一把摁了下來,摔的措不及防。
“阿醉,”陸小漁抿了下唇,拉著沈沉醉的手輕聲問她,“你是不是不想再要個孩子了?”
“所以你一點都不高興?!标懶O摔落的心遲鈍的疼起來,像是被人勒緊一樣,有些難以呼吸,他垂眸不再看她,雙手松開沈沉醉的手臂改成搭在自己小腹上,聲音有些低啞,“我其實……還挺高興的?!?br/>
這一幕讓屋里的青竹看傻眼了,他心道大人跟主君兩人這般恩愛,如今主君有孕這不應該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嗎?
阿炭看著沈沉醉微皺的眉頭,猛的想起陸小漁懷央央時的艱辛,伸手拉住青竹出去了。
睡在隔壁的沈央央正好醒過來,先前他擔心陸小漁,大哭了一場費了心神,陸小漁醒來后沒多久他就睡著了,青竹怕沈央央睡在陸小漁身邊不老實,便將他又抱回了自己房間。
如今沈央央醒過來,說要去找陸小漁。
阿炭抬手將沈央央抱在懷里,同青竹一起坐在主屋門口的臺階上,低頭安撫沈央央,“主君跟大人有話要說,央央乖,待會兒再過去?!?br/>
三人守在門口,屋里只留下夫妻兩人。
陸小漁低頭抹眼淚,沈沉醉抬手哄他,卻被陸小漁一巴掌拍掉。
“我不是不喜歡這個孩子,你知道的,但凡是你生的,哪怕是個猴,我也會當成寶貝疼著?!鄙虺磷碛行o奈,手撐在陸小漁身體兩側,低頭看他,“我是擔心你的身體。”
陸小漁抽噎了一下,甕聲甕氣的說,“哪個男子生孩子不受苦不受罪?不都是這么熬過來的嗎,別人都能生個五六個,為什么我就不行?”
“你就不行,你跟別人不一樣?!鄙虺磷沓吨约旱男渫玻纸o陸小漁擦眼淚,“他們的妻主更喜歡孩子,我更喜歡你?!?br/>
這措不及防的情話劈頭蓋臉的砸下來,一時間陸小漁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能淚眼婆娑的抬頭瞪沈沉醉,悶悶的說她,“不正經(jīng)?!?br/>
她這個樣子,自己還怎么同她用眼淚“好好說話”?
沈沉醉笑,“不哭了!”她抬手掀起自己的衣擺,將寬松的褲腿卷上去,露出磕破的膝蓋,“你看,我這聽說你暈倒了,腳下一個沒踩穩(wěn)磕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