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山中的清凈,集市上的喧鬧聽久了反倒有些頭疼,逛也逛的差不多了,兩人來到了空樓。
顧清歡聽說過這里,卻從未來過,此地沒有些身份權(quán)勢是進不來的,今日倒是沾了一回光。
空樓就是空樓,夠氣派。還未進門就已經(jīng)被掛在門口的牌匾給驚住了,顧清歡雖不懂書法,但仍能感受到“空樓”二字的氣魄。
方煜城見她遲遲不動,便耐心與她解釋起來,“這兩個字據(jù)說是空樓的第一任樓主所寫,那位樓主啊,倒也算得上是個傳奇!
“那時候的嶺城是這方圓百里最窮的一個小縣城,要糧食糧食沒有,要勞動力勞動力沒有,許多男人都去了外縣謀生活,嶺城的人漸漸少了,日子也是越發(fā)艱難。
不過人被逼到了絕境不是頹廢等死,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要說當時過得最難的便是女人,自己的男人大多都跑到了外縣,為了能夠更好地溜進其他城內(nèi),他們大多會拋下妻子和孩子,要么只身一人,要么最多帶上個兒子便會匆匆出城!
“果然這世上的人啊,多是涼薄,什么蜜語甜言、山盟海誓,在災(zāi)難面前,都變成了可笑的戲言,唉,多是女人受罪罷了!鳖櫱鍤g有些感慨,這些年她也曾見證過師兄、師姐們的愛情,但多以悲劇告終,而往往最是受罪的便是女人。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在樓里坐下了,這里是個小包間,隔音效果也是極好,所以沒那么多顧忌。
“你小小年紀,哪來那么多感慨啊,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方煜城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哎呀,你快說,然后呢?”
“然后啊……我偏不說!狈届铣强粗龕琅臉幼樱跏菤g喜。
顧清歡放下手中的瓷杯,她今兒個還偏要聽聽這后續(xù)如何,趁著方煜城不留神,迅速抬起手臂向他扣去,誰料他一個側(cè)身躲開了,手臂沒了支撐點,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顧清歡下意識地護住了頭部,側(cè)過身,讓背部朝下。
預(yù)想中的痛感沒有來臨,顧清歡迅速睜開眼睛,方煜城正靜靜地看著她,嘴角微揚,觸目之際,心跳也莫名地快了起來。
眼前的人越來越近,顧清歡感覺到空氣在一點點地靜止,大腦漸漸不受控制,滿腦子都被他那雙眼睛占得滿滿的,索性不再看,將眼睛慢慢閉上了。
“歡歡,舍不得起來嗎?”方煜城伏在她的耳旁輕聲說道。
這欠揍的語氣讓顧清歡瞬間回過神來,猛地睜眼,一使力,從方煜城身上彈了起來。
顧清歡坐到了離他最遠的位置上,緊握著瓷杯:她這是怎么了,一定是魔怔了,對對對,喝口茶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再然后啊……”方煜城這會兒倒是興致勃勃的講起了后續(xù)。
“聽老一輩的人說,樓主姓白,但叫什么卻不知道,當時她也算是有過一段好日子,至少衣食無憂,只不過后來她的丈夫染上了賭,將家里的值錢玩意兒盡數(shù)當了去,沒多久就家徒四壁了,再然后她的丈夫就同當時大多數(shù)人一樣,丟下她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