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幾個，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吳少，什么故事？”
　　“有種猴兒，喜歡穿衣戴帽，學人說話，不過猴兒就是猴兒，學得再像也不是真人，搔首弄姿的、惹人發(fā)笑罷了。”
　　“哈哈，這故事有趣。那有些窮光蛋、臭當兵的，。自己買不起好車，打腫臉充胖子，去租了輛保時捷，結果山豬吃不來細面，停個車都要小半個小時，跟那學人穿衣戴帽的猴兒，也沒太大區(qū)別嘛?！?br/>　　李文初身邊幾個公子哥兒，大聲嗤笑、聳肩捧腹。
　　嘲諷的對象，自然是蘇塵——狗屁不是的大頭兵，租了輛保時捷過來，就能草雞變鳳凰？！
　　“行了，吳煌，還有你們幾個，嘴巴也太損了?！?br/>　　李文初擺擺手，如發(fā)號施令的女皇，讓圍繞著她的一眾公子哥閉了嘴。
　　她緩步走到蘇塵面前，滿臉的鄙夷。
　　“租這車，花了你不少退役津貼吧。有意思么？”
　　蘇塵沒有理她，往大門處走去。
　　李叔知道他要來，已在那里等他。
　　“哼！”
　　李文初氣得，狠狠跺腳。
　　“文初，你別生氣，待會兒我?guī)湍憬逃査?。狗屁不是的大頭兵，拽個屁?！?br/>　　吳煌滿臉陰狠。
　　借公子哥兒、便開始商量、待會兒怎么羞辱這個該死的大頭兵，讓他丟盡臉面。
　　……
　　李翰華見了蘇塵，喜笑顏開，拉著他進屋。
　　抬眼望去，寬敞的客廳，已經(jīng)坐了許多賓客。
　　有李家的親戚，也有李翰華生意上的伙伴。
　　李文初、吳煌等年輕人，也結伴而入，各自落座。
　　李翰華拉著蘇塵給眾人介紹。
　　“蘇塵，我女婿。”
　　所有人目光都放在蘇塵身上。
　　“早聽說李家大小姐有婚約，看來就是這位？”
　　“聽說他十年前就去當了兵，這是回來完婚的？”
　　“長得倒是挺帥，就是不知在軍中混得怎么樣？”
　　李翰華又道：“塵兒，去拜見你伯母?！?br/>　　蘇塵走到一個婦人面前。
　　婦人穿金戴銀、氣度雍容，就是看面相有些刻薄。
　　“塵兒，拜見孫伯母?！?br/>　　孫鳳冷冷瞥蘇塵一眼。
　　“你還知道回來啊。這么些年，在軍中混得怎么樣？”
　　“伯母，還行?！?br/>　　“怎么個還行？”
　　孫鳳咄咄逼人：
　　“當了這么多年兵，混到什么職位？”
　　“校官絕不可能。尉官？”
　　蘇塵搖頭。
　　“居然連尉官都不是……那至少是個士官吧？”
　　蘇塵依舊搖頭。
　　“連士官都不是？那不就是個大頭兵！”
　　孫鳳再掩飾不住對蘇塵的鄙夷和不屑。
　　“入伍這么多年還是大頭兵，你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總不能在部隊喂豬吧？”
　　滿堂賓客、尤其是李家那些親戚們聽到這里，都抑制不住發(fā)笑。
　　聽著這些刺耳笑聲、蘇塵毫不動容，也并沒有亮出身份的想法。
　　身上的不世榮耀，是需要弟兄用生命替他堆砌出來的，怎能拿出來炫耀？
　　“蘇塵，你也太讓我失望?！?br/>　　孫鳳連連搖頭：
　　“你這個樣子，伯母我怎么放心把文初嫁給你？”
　　“嫁給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廢物二字，她刻意加重讀音。
　　所有人都看著蘇塵。
　　眼中滿是譏誚。
　　想他會如何應對自己咄咄逼人的丈母娘。
　　蘇塵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受辱后的憤怒。
　　他很平靜。
　　過去多年，辛苦遭逢、干戈寥落，此心早如磐石。
　　“孫鳳，你怎么能這么數(shù)落塵兒？塵兒七尺昂藏……怎么就是廢物？！”
　　李翰華斥責自己妻子。
　　“老李，女兒不是你一個人的。我一個當母親的，難道還不能替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把關？”
　　孫鳳反駁。
　　“你——”
　　李翰華氣得不行。
　　蘇塵平靜道：
　　“李叔，孫伯母有什么話就讓她說吧，塵兒聽著?！?br/>　　“那伯母便把話給你挑明?！?br/>　　孫鳳滿臉哂笑：
　　“蘇塵，我覺得你配不上文初?！?br/>　　“文初乃是天之驕女，若當真嫁給你個廢物，她這輩子也太過委屈?！?br/>　　“伯母希望你能主動退掉這門婚事。當然——事后伯母一定會給你補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