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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夭夭走進(jìn)鐘意書房的時(shí)候,剛剛邁進(jìn)房門,腳步就忽然頓住。
她看了看凌亂的書房,四處散落的書籍,目光最后望向書桌之后的鐘意,極為詫異道:“你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看到了書房里的鐘意,她甚至以為自己走錯(cuò)了地方。
鐘大才女喜好整潔可是出了名的,她的東西向來都擺放的整整齊齊,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書房弄的這么亂?
“怎么會(huì)……”鐘意放下手中的詩冊(cè),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喃喃道:“難道真是他寫的?”
唐夭夭將腳下的一本書撿起來,放在桌上,皺眉道:“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峨峨東岳高,秀極沖青天。巖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逝將宅斯宇,可以盡天年……”鐘意抬頭看著唐夭夭,忽然問道:“夭夭,你有沒有聽過這首詩?”
唐夭夭看了看她,伸出手掌覆在她的額頭上。
“不燙啊……”她喃喃了一句,看向鐘意,問道:“你鐘大才女都沒有聽過的詩,我會(huì)知道?你覺得我像是會(huì)知道的人嗎?”
鐘意搖了搖頭,她剛才也是隨口一問,并沒有期望她能給出什么答案。
她可以肯定的是,這首詩不是謝道韞寫的。
謝道韞雖然名震古今,被譽(yù)為千古第一才女,但她生平所著詩文,均已遺失,沒有幾首詩作傳世,只能在描述當(dāng)時(shí)的典籍中找到關(guān)于她的只言片語。
既然謝道韞沒有寫過《泰山吟》,那昨天晚上他所吟之詩,又是誰寫的?
鐘意起初以為是他腦袋受了傷,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將別人的詩作冠在了謝道韞頭上。
但她今天翻遍了書房,不知翻閱了多少本書,也沒有找出那首《泰山吟》的出處。
這首《泰山吟》磅礴大氣,氣度非凡,極具陽剛之美,遣詞用句上,又有魏晉遺風(fēng),不應(yīng)如此寂寂無聞……
昨夜她聽到的那首詩,不是謝道韞所作,也從未流傳過,這是鐘意作為才女的自信,也是文壇的共識(shí)。
詩文不可能無主,唯一的可能,就是這首詩,是他之前寫的……
“喂……”唐夭夭伸出手掌,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問道:“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沒,沒什么……”鐘意搖頭說道。
他雖喜歡看書,但卻從未表現(xiàn)出什么才華,她對(duì)他的評(píng)價(jià),才剛剛從書呆子轉(zhuǎn)變?yōu)橐粋€(gè)正常人,但昨夜之暢談,卻讓她對(duì)于他的印象,再次扭轉(zhuǎn)。
他絕不是一個(gè)書呆子,他有才華,只是極為內(nèi)斂,而他這些日子所表現(xiàn)出來的讓人驚奇的地方,也不僅僅是一首上佳的詩文。
她真的很好奇,以前的他,到底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當(dāng)然,這件事情,是不能告訴夭夭的,要是讓她知道他的才華遠(yuǎn)超她們的想象,她心中便會(huì)更加自責(zé)。
“你剛才遲疑了……”唐夭夭看著她,一臉的狐疑,說道:“說,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再不說,我可要?jiǎng)邮至恕?br/>
她的手放在了鐘意的腰上,鐘意臉色一紅,急忙抓著她的手,慌亂道:“你快放開……”
唐夭夭抓了抓她的癢,說道:“快說,說了我就放過你……”
“你還是不要聽了……”
“不行……”
書房里面嬉笑打鬧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大門口,唐寧舒展了一下腰身,走出鐘府。
“姑爺好。”
“姑爺好!”
“姑爺又出去??!”
……
迎面走來幾名衙役,和他打過招呼,才走回衙門。
昨天的事情之后,這些衙役對(duì)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以前他們見到自己,雖然也會(huì)打招呼,但臉上那種莫名的笑意,卻是怎么都掩飾不住的。
這次唐寧不是一個(gè)人出去,一位穿著捕快服飾的年輕人跟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