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fēng)縣,縣衙大獄,十?dāng)?shù)名獄卒抬著尸體進入大獄的內(nèi)廳。
一名胖獄卒和一名高個獄卒抬著一具尸體,他小聲對身旁的高個獄卒說道:“王少爺要放二十名死刑犯出來,咱們縣尊都敢答應(yīng)了,那王少爺上面莫非是通了天?”
那高個獄卒四下打量一番,見無人注意到這邊,小聲回道:“可不是,我聽說那王少爺?shù)脑媸且晃涣瞬坏玫南扇?,莫說咱們縣尊了,就算是一省撫臺見了,也要退避三舍,用這些山村的死尸調(diào)包那些死刑犯,對咱們這些小人物來說是大事,可對人家王少爺,那只是平時喝水撒尿的小事?!?br/> 那胖獄卒深以為然,點了點頭,“要是,我也能成為仙人,那就好了。”
二人說著話,向獄道的深處走去。
與此同時,寒孝收回了回遙望的目光,化作一道黑影,如風(fēng)一般,飛速朝著和風(fēng)縣而來,不到一柱香便到了和風(fēng)城下。
他站在城下,望著那高聳的城墻,目光變得赤紅,正要飛身進去,他肩頭的那只烏鴉忽然向他傳音道:“小崽子,你瘋了,這城里可有不少修真者,你這般大搖大擺的飛進去,必然會散出強大的死氣,若是被城中的修真者察覺,咱倆都要交待在這里?!?br/> 寒孝眉頭一皺,也沒有多廢話,冷聲對那烏鴉道:“我要如何,才能遮掩身上的死氣?”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個兩三月,我的傷勢恢復(fù)到一成,施展神通幫你遮掩死氣?,F(xiàn)在,我們先回去?!?br/> 烏鴉的話還沒有說完,寒孝便打斷了它,“要走你走,我不會讓我的親人死了也不得安寧。”
他說話時,眼中的血光透出一絲水光,如悲似傷。
烏鴉怔了怔,一股強大的魂力從他的鳥爪子傳入他身體內(nèi),心中暗叫糟糕,他可不想陪著寒孝去送死,可是如今若失去寒孝的庇護,它遲早也會被某個修真者抓去煉成獸丹。
眼見寒孝的雙腳已經(jīng)離開了地面,情急之下,來不及細(xì)想,急忙傳音給寒孝,“你快停下,我忽然想到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掩去你身上的死氣?!?br/> 寒孝飛起的身體穩(wěn)穩(wěn)落下,鼻子里哼出冷聲,雖然他與眼前這只烏鴉相處不到兩天,但烏鴉顯然不像人類懂得掩飾,陰損、無恥、吝嗇的性格已然暴露無遺。
烏鴉剛才沒有說出另一種掩去他身上死氣的方法,顯然這種方法對烏鴉非但沒有好處,相反應(yīng)該會讓它損失一些東西,所以烏鴉說出,寒孝非但沒有感激,反而帶著濃濃不滿。
顯然,烏鴉也從他那一聲冷哼中察覺到了寒孝怒意,但烏鴉的臉皮之厚,常人無法相比。
烏鴉伸著脖子,一副壯赴死的悲狀表情,“小崽子,鳥爺知道你怨鳥爺,但鳥爺我是有苦衷的,我這個辦法,會讓我折損數(shù)百年的壽元,所以鳥爺我才會猶豫,不過,看到你那決然的豪氣模樣,讓r鳥爺我想到年輕時的自己,終于,鳥爺我下定決心,別說數(shù)百年的壽元,就是萬萬年,鳥爺我也要幫你!”
烏鴉越說越激動,竟然沉浸到自己的表演之中無法自拔,可寒孝切無心聽下去,冷喝一聲,“說重點!”
雖只三個字,但一字一音,帶著極濃的死氣,即使身體有一半為死靈的烏鴉,也不由渾身一顫,后面的話再也編不下去,只能用一陣干咳代過。
“小崽子,一點也不尊重老人,不過鳥爺度量大如星辰,不和你一個小輩計較,你從鳥爺身上拔下一根羽毛,按入你的眉心,然后我再教你一段‘隱魂咒’,你便可隱去身上的死氣,如常人一般?!?br/> “想不到你身上的羽毛還要如此功效。”寒孝眼中閃過一絲異光,看向烏鴉的眼神變得凌厲,似是看到寶物準(zhǔn)備搶奪的兇匪。
烏鴉似是感受到了威脅,身體下意識地向后縮了縮,“你想干什么,我的羽毛可是含有強大的元力,元力你知道嗎,那可是超越神力,可以毀天滅地,擁有一根已經(jīng)是你的極限,莫要貪得無厭?!?br/> 烏鴉有些歇斯底里,寒孝冷笑一聲,忽然伸手一把抓住烏鴉的身體,另一只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五根羽毛,猛地一拔,只聽烏鴉一聲慘叫,那五根羽毛帶著皮肉被拔了出來。
寒孝拔下羽毛后,抓住烏鴉的手一松,烏鴉獲得了自由,又飛到寒孝肩膀上,開口就要罵,可是想到這小子的脾氣怪得狠,若是自己又惹怒了他,說不定會將自己的羽毛拔個精光。
烏鴉第一次遇到寒孝的時候,眼前這小子看起來還是一個懵懂、懦弱少年,可是自從殺了幾個修仙者,凝實了魂體之后,似得激發(fā)了內(nèi)心的暴戾之氣。變得不僅暴戾,而且陰險。
烏鴉斜眼看了寒孝一眼,長長吐了一口氣,硬是忍下心中惱怒,發(fā)誓等自己的實力恢復(fù)到一成之后,就將眼前小子折磨的生不如死,然后再將這小子魂體煉成魂丹,一口吞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