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挽歌放下茶盞抬起頭來,對上夜未澤熠熠生輝的琉璃眸,曾經(jīng)這樣一雙眼睛讓紀挽歌覺得熟悉,而現(xiàn)在同樣的眼睛讓紀挽歌心感寒涼。[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紀挽歌勾起唇,怎么會覺得眼前的人親和呢,皇家子弟,哪里有真的心胸坦蕩的人呢。
史書紀挽歌看的不少,古來這些皇子子弟哪一個不是內(nèi)心深沉,心狠手辣,殘殺兄弟,甚至有弒君殺父的行為都是屢見不鮮的。
眼前的夜未澤穿著親王的朝服,紫紅色的袍子上繡著四爪金龍,他似笑非笑的看著紀挽歌,雖然沒有任何逼人的言語,但是自身的那種咄咄逼人卻讓人無法忽視。
瞧,這就是權(quán)利的力量,那是一種無形的手,能讓你在心中對它就自動的產(chǎn)生敬畏之心。
“王爺關(guān)愛,虧不敢受!奔o挽歌輕輕的說。
再也沒有那晚舉酒對月的放松肆意,只有恭敬,疏離。
世忠堂內(nèi)滴水可聞,夜未澤眼睛在紀挽歌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紀挽歌最近一段時間經(jīng)歷的事多,身材清減了些,原本還有那點的嬰兒肥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消弭,將本就絕色的容顏鍍上了一層艷色。
夜未澤手指蜷了蜷,半晌才說:“他現(xiàn)在一無所有,你跟他再不會有任何可能!
夜未澤口口聲聲的他,紀挽歌明白是誰,她淺笑著問:“所以呢?”
“我愿意娶你!币刮礉烧f,“我知道你可能現(xiàn)在并不信任我,但是我會對你好!
紀挽歌呵呵一笑,比上太子對她的嗤之以鼻,泓王對她的隱晦示好,夜未澤這種直接的,甚至可以稱得上真誠的對紀挽歌說這種話,無疑是讓人心情不錯的。
態(tài)度值得贊賞,內(nèi)容令人生厭。
可能是紀挽歌的笑容,刺激到夜未澤,他不悅的說:“我很有誠意。你現(xiàn)在身份尷尬,太子休棄的女子,泓王如今丑聞纏身,若是想要走出傳聞,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娶妻。你難道想嫁給他?”
紀挽歌點點頭,不得不說夜未澤是個很會找時機的男人。
現(xiàn)在彭厲鋒一無所有,甚至可以說前路不明,自身難保。泓王與林綃的事情又傳的滿京城沸沸揚揚的,泓王必定不能在如現(xiàn)在這樣后院內(nèi)沒有半個女子,定是要盡快娶妻才能蓋住傳聞的。至于太子,只要還有些心氣的女人,都不會再嫁給他。
這樣的形勢下,夜未澤這個新興得勢的王爺深情款款的來求娶,無論是感情上,還是對于現(xiàn)下的出境上,都是考慮的很周全的。
果真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在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
“王爺,我能不能問問您,為什么想娶我呢?”
紀挽歌半點都沒有尋常閨閣女子的羞怯,而是直面的問了過去,冷靜的不像再說一場婚姻,而是在談一筆交易。
夜未澤眉眼不動,心底涌起陣陣的浪潮。紀挽歌的與眾不同,夜未澤早就看的出來,從她在大公主宴會吹笛,到那晚兩人在煙雨江南樓頂?shù)南鄬,夜未澤都明白這個女子聰穎,非凡,但是起了娶她的心,還真是沒有的。
哪里能那么容易就愛上一個人,他們這樣的人,哪一個不是防備心重的,要是能憑著幾面的交情就對對方挖心掏肺,那他們的命早不知道丟了多少次了。
直到那日他知道毒害國公夫人的兇手竟是自己的母親,夜未澤心中產(chǎn)生了一種奇異的沖動,想要娶她,說是彌補當年母親到過錯那只是一種冠冕堂皇的說法,其實在夜未澤的意識里,年畫絨與紀挽歌都是跟自己的母親有聯(lián)系的人,是能證明母親曾在這個世上存在過的人。
這種想法有些扭曲,但是對于一日都沒有見過母親的夜未澤來說,卻又是那么的真實。他的母親,在那座皇宮中,像是從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即便是他現(xiàn)在做了親王,生母都無法立牌位,因為他當年出生生母就死了,所以他是被記在皇后名下養(yǎng)大的。
宮里的人只會說他是皇后的兒子,而他的生母,無人提及。
一個人從生到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就是夜未澤想要找尋當年母親的住所,她的喜愛,都是無能為力的,沒人會說,更加沒人記得。
年畫絨曾經(jīng)跟母親有過十數(shù)年的交往,紀挽歌又是年畫絨的女兒,夜未澤以為,跟紀挽歌在一起,與年畫絨親近些,就是跟自己的母親距離近了一步。
原本他就是這樣的認為的,今日也是抱著這樣的信念來的,求娶紀挽歌,接近年畫絨。
可是紀挽歌此時這樣直言不諱的問出來,夜未澤的心被溫柔的撕扯了一下,真的只是為了這個嗎?他捫心自問,自然不只是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