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彬還倒在地上痛苦呼喊,圍觀的百姓卻突然噤聲,一下想起了曾經(jīng)霍云淺的外號。
“母夜叉”!
說起來,哪怕封了縣主,這個母夜叉也并沒有任何改變??!
一個隨從受傷,卻沒有讓車里的玉香動容,只是楚楚可憐地道:“縣主這是做什么?難道這樣了還不肯放過小女子么?”
當然不會放過你。
霍云淺目光冰冷地落在那輛馬車上。
前一世她身為太子妃,卻因為無所出和只是利用工具的緣故,從來留不住許禎的人或心。
這個玉香,雖然最終沒有進入東宮成為側(cè)妃,但她卻是太子最心尖上的人,她恣意猖狂的最大后盾,其實是許禎!
霍云淺唇邊勾起一絲興味,如果她傷害了許禎最“愛”的女人,許禎還會不會對她有任何企圖?
這些回憶和念頭很多,但閃過極快。
霍云淺沒有直接回答玉香的話,只是往前一步,卻漫聲輕吟道:
“軟玉香冰空自惱,芳心愁思遣誰禁。”
沒頭沒腦的一句詩,卻讓車里的人渾身一震,用力捏緊衣袖。
她怎么會知道……她竟然知道這句詩?
這個縣主和太子是什么關(guān)系,太子竟然連這都告訴她了嗎?
玉香瞬間覺得委屈,咬了咬唇,低聲向車門口道:“曲叔,還不快走?”
曲浦就在等這句話,趕緊點頭,指揮其余的人一邊把余彬扶上車轅坐好,一邊趕著車掉頭。
“且慢!”突然又一個聲音傳來。
曲浦聽到這陌生的男聲,心里瞬間又扯了起來,萬分期盼是自家姑娘的相好來出氣,可別是衛(wèi)國公府的人……
一小隊人馬穿過人群來到跟前,為首之人瘦且……不高,但眸中的精光卻讓人不敢直視。
曲浦只得停下,賠笑道:“不知這位官爺有何貴干?”
那矮個子官員略一欠身,“本官是來請玉香姑娘往京兆尹衙門,一敘正陽侯世子的案情?!?br/> 他自然就是葉志宜。
曲浦臉色變了變,往馬車看去,卻沒聽到里面發(fā)出聲音,心里疑惑,只能自己先揣測著答道:“關(guān)于那起案子,我們家姑娘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了,大人還要這樣糾纏不放嗎?”
葉志宜笑了笑,“原本自然是不用麻煩玉香姑娘,然而衙門發(fā)生的事情,想必各位也已經(jīng)知道——卷宗已經(jīng)全部燒毀了,老主簿記性又不大好,只好委屈姑娘一趟,重新錄口供以助本官報案。”
“這……”曲浦好容易反應過來,葉志宜已經(jīng)舉起手一揮,“還不快請玉香姑娘?”
衙差們馬上將馬車包圍,如今是京兆尹辦案,哪怕如余彬等人再猖狂,也只能姑且聽從安排了。
臨走時,葉志宜往霍云淺的方向看了一眼,還是忍不住過去問候道:“賢侄女的腿傷可有大礙?”
霍云淺笑著輕輕拍了一把霍柔兒。
霍柔兒被剛剛那出變故驚得呆住,這時才回神。
而她也機靈上道,馬上扶著霍云淺起身,頑強地單腿站立,甜甜一笑,“多謝大人關(guān)心,小女的傷并不是很重?!?br/> 葉志宜微微點頭,又與霍云淺交換了一下眼神。
沒想到,他又欠了這位縣主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