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說,你最近正在抄寫金剛經(jīng),是要給朕祈福?”胤禛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
懋嬪柔情一笑,“嬪妾無福為皇上誕育子嗣,如今又上了年紀,一心所盼的,不過是皇上安康而已,何況……嬪妾平日里也沒別的事情可做?!闭f著,懋嬪一連的落寞寂寥,端的是可憐。
胤禛:又是這套說辭,朕聽得耳朵都長繭子了。
“抄了多少了?”胤禛打斷了懋嬪的話,省得她繼續(xù)賣可憐。
懋嬪忙回話:“已經(jīng)抄了十幾卷了?!?br/> 胤禛微微一怔,懋嬪抄了不過三四日功夫,居然已經(jīng)有十幾卷之多了?看樣子這回是真的用心了?
他眼睛掃了一眼西側(cè)的書案,果然上頭整整齊齊摞著兩沓經(jīng)文。
蘇培盛最會察言觀色,連忙上去將著兩沓經(jīng)文呈到了萬歲爺面前。
胤禛信手翻看,不由點頭,“你的字精進了不少?!?br/> 懋嬪老臉微微一紅,“皇上過獎了,嬪妾愚笨,不過就是寫得多了而已?!?br/> 這時候,玉珠端著一盞茶水,嘴角抿著一抹最甜美的微笑,纖纖細步走到了皇上面前,以萬分柔美的語氣嬌滴滴道:“皇上請用茶?!?br/> 胤禛正專注地翻看經(jīng)文,凡是在他專注的時候,從無人敢出聲打攪,此刻胤禛自是不快的,當口斥責:“多嘴!”
這聲音冷沉如冰,雖不算十分嚴厲,亦是把玉珠下了一跳,她噗通一聲軟跪在地上,手上的茶盞一晃,里頭滾熱的茶蕩了出來,灑在了她嬌嫩的手背上,玉珠不敢發(fā)出痛叫,咬著嘴唇強忍著,“皇上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
胤禛眉頭登時凝沉了起來,若換了是御前的太監(jiān),這會子肯定磕頭麻溜退出去,斷斷不會繼續(xù)多嘴,可玉珠是咸福宮的宮女,自然不曉得這點,一而再、再而三地觸了皇帝陛下的霉頭。
蘇培盛見狀,忙低聲呵斥:“還不快退下!”
玉珠咬著嘴唇,眼淚撲簌,皇上還沒看她一眼呢,若是就這么退下了……玉珠如何甘心?
懋嬪也看出皇上龍顏不悅了,而玉珠卻還巴巴跪在地上,盼著皇上能看她一眼呢。懋嬪不由氣得跺腳,咬牙切齒訓斥道:“連個茶都奉不好,要你何用!”——這個玉珠,不但不能討皇上歡心,反而觸怒龍顏,當真是個廢物!
玉珠瞬時淚落如珍珠,端的是梨花帶雨、不勝可憐。
這時候,胤禛那冷漠的目光終于舍得落在玉珠身上,玉珠見狀,忙楚楚可人地抬眸怯怯,一幅哀求的樣子。只可惜,胤禛這會子心里正不爽呢,想見的人沒見到,不想見的人卻冒出來多嘴,哪怕是個天仙兒,胤禛也不會憐憫半分,何況這玉珠只是略有些姿色而已。
胤禛冷冷對懋嬪道:“奴才不好,打發(fā)了便是?!?br/> 玉珠那滿含祈盼的小臉瞬間凝固了,她不敢相信皇上如此不憐香惜玉!
接下來,兩個御前的太監(jiān)不由分說,像拖麻袋似的,將玉珠這個楚楚可憐的小美人拖出了正殿,跟丟廢棄物一般給扔了出去!
玉珠重重摔在殿外,摔得渾身骨頭架子都要散了,她淚水漣漣,眼神驚愕、怔忡、迷茫,嘴上喃喃:“不可能……怎么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
大宮女硨磲看著這個被碾落塵埃的小浪蹄子,忍不住露出了譏笑,她吩咐咸福宮的青狀太監(jiān):“堵上嘴、關進柴房!省得她再鬧幺蛾子!”
“是!”
殿中,懋嬪見皇上臉色相當不悅,急忙解釋道:“皇上,這個宮女是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還請皇上息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