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于山青天。
????漸近黑巖嶺,齊寧也終于明白為何官兵遲遲沒有對黑巖嶺發(fā)起攻勢,丟開內(nèi)幕不談,只看黑巖嶺附近的地形,就可知一二。
????道路崎嶇狹窄,并無修建官道通往黑巖嶺,所以也根本找不到一條通暢的大道接近山嶺。
????荊棘叢生,雜草豐茂,有許多地方看似是雜草覆蓋的道路,實(shí)際上一踏上去,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巨大的深坑。
????黑巖嶺附近的地形便如此難行,亦可想山上又是何樣一幅景象。
????沒有大道通往黑巖嶺,也就注定黑巖嶺運(yùn)輸不暢,寨子里的生活頗有些鼻塞,但也正因如此,官兵想要攻打,也是不容易。
????好在依芙對這一片地區(qū)十分熟悉,在前帶路,順著一條狹窄的雜草之路往前走了一陣,便聽得“嗖嗖嗖”之聲響起,一陣箭矢凌亂地從側(cè)邊射過來,眾人靠近黑巖嶺之后,早已經(jīng)是小心戒備,箭矢突然射來,眾人都是拔刀在手,揮刀劈箭。
????這一陣箭雨雖然突如其來,好在持續(xù)時間不長,也不算很是犀利,片刻間,箭矢停下,只聽得一陣聲響,從邊上的樹林里已經(jīng)沖出一隊(duì)人馬,而另一邊的雜草叢中,忽然間便有數(shù)十名官兵從草叢之中冒出來。
????“不要輕舉妄動!”齊寧沉聲道。
????官兵加起來有四五十人之多,沖上來,便將齊寧等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眾苗漢都是握刀在手,嚴(yán)陣以待。
????依芙靠近齊寧身邊,低聲道:“怎么辦?要不要?dú)⑦^去?咱們的人不比他們少多少?!?br/>
????齊寧微微搖頭,沉聲道:“這里是誰在負(fù)責(zé)?”
????官兵人群之中,走出一人來,三十出頭年紀(jì),手里握著大刀,沖著齊寧叫道:“你們是不是黑巖洞反賊的同黨?若是識相,立刻丟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則全都宰了?!?br/>
????齊寧笑道:“不問青紅皂白,你們就要?dú)⑷耍垎柲銈兪遣皇沁@座山頭的土匪?”
????“你說什么?”那人勃然變色,指了指身上的甲胄,“你眼睛瞎了,沒有看到這是什么?我們是西川的官兵,專門剿匪?!?br/>
????“原來不是土匪。”齊寧笑道:“方才你們突然射箭,我還以為是土匪劫道?!?br/>
????“大膽。”那人冷著臉,打量齊寧幾眼,“你是苗人?說話倒是利索,老實(shí)交代,你們跑這里來做什么?哦嗬,我明白了,你們是救兵,要來救黑巖嶺?”
????苗人說話的時候,多少還是帶著一些苗家音腔,但齊寧字正腔圓,卻毫無苗家之音。
????“立刻讓開道路?!饼R寧并不想在這里太過耽擱,“我有急事要進(jìn)去?!?br/>
????“笑話,你想進(jìn)去就進(jìn)去?”那人冷笑道:“別說往里進(jìn),現(xiàn)在你們想退回去也不成了?!北阋獡]手示意手下人撲上去,卻見到齊寧忽地抬起手臂,夕陽之下,齊寧手中金光閃閃,只見到齊寧往前走了幾步,沉聲問道:“你可看清楚了?”
????那人一愣,不禁湊近上前,伸手要去接,齊寧臉色一冷,那人笑道:“好啊,你們還敢在這里賄賂官兵,拿這么大一塊金子賄賂,真是好大膽子?!北阋獙⒔鹋茡屵^去,“我要將它沒收,留作你們行賄的證據(jù)。”
????齊寧這才明白,敢情這人根本認(rèn)識御賜金牌,冷笑道:“你如果不想死,可以碰上一碰。”
????那人一怔,瞧見金牌上似乎雕刻有字跡,又見到齊寧神情冷峻,覺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不由問道:“這.....這上面寫著什么?”
????“這里是誰負(fù)責(zé)?”齊寧淡淡問道:“是你?還是另有他人?”
????那人聽得齊寧語音字正腔圓,卻偏偏又帶著一群苗人,愈發(fā)覺得古怪,猶豫一下,轉(zhuǎn)身走回去,低聲向一名兵士交代兩句,那兵士轉(zhuǎn)身迅速而去。
????齊寧知道很可能是去通知上司,一路上馬不停蹄,知道已經(jīng)不急在一時,示意眾人先歇息一下,官兵們卻依然圍住,不敢放松。
????“你過來?!饼R寧向那人招招手,那人心中有些惱火,但卻不自禁靠近幾步,問道:“做什么?”
????“你們是不是還沒有攻打黑巖嶺?”
????那人立刻道:“這是你能問的?”卻還是道:“上面沒有軍令下來,我們就只能守在這里,他娘的,這都幾個月了,待在這鳥地方.......,打又不打,退又不退,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
????齊寧這才微微寬心,沒過多久,又聽腳步聲響,只見到一名身著灰甲的中年人帶著四五名兵士匆匆而來,他瞧見官兵圍著一群苗人,皺起眉頭,神情冷峻,沉聲問道:“你們是哪個寨子的?”
????齊寧也不多說,再一次亮出御賜金牌。
????灰甲將皺起眉頭,上前兩步,瞧了一瞧,臉色大變,陡然間便跪倒在地,恭敬道:“西川刺史韋大人麾下都尉岳乾良,拜見皇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聳然變色。
????依芙和白牙力張了張嘴,看著齊寧,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