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坐在窗畔羅漢榻上,正翻看蜀郡輿圖。
隨著昨夜購買糧食的命令傳達出去,想必不出幾日,就會有糧食源源不斷地運進來。
他得派人在蜀郡各地準備庫房,用以放置糧食。
“二哥哥!”
南寶衣推門而入,“我來給你拜年啦!”
蕭弈放下輿圖。
小姑娘穿著大紅對襟襖裙,小臉白嫩嫩的,一本正經(jīng)地朝他福身行禮:“嬌嬌給二哥哥請安,恭祝二哥哥新年如意,仕途錦繡,青云直上!”
她行禮的姿態(tài)十分標準。
就算放在宮中,也是可以拿去當(dāng)范本的那種。
細白雙手交疊在腰側(cè),左手尾指無意識地嬌氣翹起,倒是比宮里的女人要多出兩分嬌俏和靈氣。
他收回視線,“來討紅包的?”
南寶衣噎了噎。
她雖然喜歡銀子,卻也沒喜歡到這個份上吧?
她坐到羅漢榻上,從袖袋里取出那封厚實的大紅包。
“知道二哥哥最近要囤積糧食,恐怕會手頭緊缺……”她得瑟地把紅包推到蕭弈手邊,“喏,小小紅包,不成敬意!二哥哥拿著買些新春衣物,不至于折損侯爺臉面……”
蕭弈拿起紅包,放在鼻尖下輕嗅。
這是小姑娘從袖袋里取出來的,貼身藏了那么久,已經(jīng)沾染上她的芙蓉花香。
若是從懷里拿出來,不知道又該是何等香味兒……
他想著,薄唇輕勾。
打開紅包,里面擺放著一沓嶄新的銀票,足有萬兩之?dāng)?shù)。
蕭弈微微挑眉。
小姑娘……
比他想象的更加大方。
他微笑:“嬌嬌這是要包養(yǎng)哥哥?”
南寶衣愣了愣。
這些銀錢,是她拿出來給二哥哥添置行頭的,也算彌補這些年來,南家對他的一部分虧欠。
怎么到了他嘴里,卻像是變了個意思?
她解釋:“是給二哥哥買衣裳的。二哥哥好歹也是侯爺,不能穿得太寒酸,每季總該添置幾套新衣裳、新靴子。偶爾請同僚下館子喝酒,也是要花銀子的。這些銀子都是我自己賺的,干凈得很,二哥哥放心花?!?br/> 蕭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嬌嬌果然是想包養(yǎng)我?!?br/> 南寶衣:“……”
她不是那個意思!
好氣??!
為啥她的解釋和他的理解,完全是驢頭對馬嘴?
蕭弈把紅包藏進自個兒懷里,“縱便需要屯糧,哥哥手頭也還是頗為寬裕的,不需要我們嬌嬌來養(yǎng)。我倒是更樂意養(yǎng)著嬌嬌,以便時時把玩……”
南寶衣聽著,心里怪怪的。
“時時把玩”,這叫什么話?
“哥哥也有禮物送給你?!?br/> 蕭弈懶洋洋地拿出一套錦盒,放在小佛桌上。
紫檀木雕花的錦盒,共有三層,約有半張佛桌那么大。
南寶衣看著錦盒上精美的燙金封貼,突然尖叫:“是彩云間的胭脂!”
彩云間是專門售賣胭脂水粉的鋪子。
他們鋪子的東西精致昂貴,上臉效果極佳,不僅能完美地遮掩皮膚瑕疵,還能保養(yǎng)肌膚。
但他們的貨直供皇親貴胄,尋常百姓就算有銀子,也很難買到,往往提前大半年預(yù)定,也未必能預(yù)定得上。
所以當(dāng)初去觀雪湖詩會時,寧晚舟打碎南寶珠一盒口脂,會令她氣得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