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到了四月,邵氏的咳血之癥越來越嚴重,已經(jīng)到了每日發(fā)作四次到五次,陳嫻雅足不出戶,盡心地服‘侍’著邵氏,時常安慰自己就當是自己占用了本尊陳嫻雅的身體,替她盡一份心,反正邵氏也活不久了,至于邵氏與盛家的仇怨,陳嫻雅又用讓邵氏多在世上活一天便多受一天的折磨來安慰自己。。:。
????一日,陳嫻雅看著穿了粉紅薄紗裙子的婭姐兒跟在淘氣的誠哥兒身后滿院子追蝴蝶玩,煩悶的心情也忍不住舒解了些,邵氏已經(jīng)有兩日未進食了,這情形還能熬幾天?
????邵行正等人已經(jīng)來探過邵氏兩回,大家都在等邵氏的最后一天到來。
????“媽媽,母親可醒了?”陳嫻雅一邊問正從邵氏屋里出來的宋媽媽,一邊站起來打算進屋去。
????“大小姐再歇歇,等婆子收拾收拾,開窗散散味再進去!”宋媽媽道。
????“媽媽去廚房時,告訴秦娘子,上午給夫人做的燕窩粥別再留著,給媽媽,周娘子,還有她自己三人分食了,再做一鍋不放油的青菜粥給母親備著?!?br/>
????“是,大小姐?!?br/>
????宋媽媽的身影剛消失在廊角,一名婆子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回道:“大小姐,外面來了一位帶著兵的大人,將‘門’房的將勝,張六打了……”
????陳嫻雅霍然起立,難道是趙虎殺上‘門’來了?
????“紫鶯,蔓兒立刻帶婭姐兒與誠哥兒進夫人屋里藏好,沒我的吩咐不許出來!”紫鶯與蔓兒趕緊一人拖起一個幾步進了邵氏的臥房。
????“陳大小姐,別來無恙?”袁渙的聲音慣常冷峻,還帶著一絲熟悉的嘲諷,在邵氏臥房‘門’剛剛合上的那一剎那傳來。
????陳嫻雅的心臟驟然收縮,因為她不但看到了袁渙大步朝她走來。還看到袁渙身后跟著兩條熟悉的人影——袁芳惜與徐惠珊!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陳嫻雅稍微轉(zhuǎn)頭。對身旁的水仙小聲說道,“立即去后院。讓阿媚馬上回避,護院們趕緊過來!”若是讓徐惠珊看出阿媚便是當日的裝鬼之人,今日之事將更難善了。
????水仙稍稍猶豫了一下,掉頭便走。
????“原來是袁大公子,袁三小姐,還有徐大小姐光臨寒舍,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陳嫻雅臉上堆笑。說起場面話,周顯家的與宋媽媽都不在跟前,任何一個人都有機會去邵氏一條街搬救兵。
????徐惠珊指著陳嫻雅嘲笑道:“喲,陳傻子居然也似模似樣地說起了套話!大表哥,聽說陳家還欠舅舅一大筆銀子,瞧這院子,怎么也值個上萬兩銀子,大表哥不會被這家人給騙了吧?”
????“徐大小姐請慎言,陳家從沒欠人銀子,與袁家更是恩怨兩清。這事有字據(jù)還有很多證人在場證明的。”既然這些人給臉不要臉,陳嫻雅也懶得與他們客氣,“另外不知今日各位不請自來。破‘門’而入有何見教?”
????袁芳惜仔細打量陳嫻雅,發(fā)現(xiàn)僅半年未見,昔日的小胖妞與小村姑居然也變成了清瘦小美人,圓臉變成了長臉,額頭更飽滿,臉上的酒窩也更深,立在檐下如一只長脖子孤鶴,自信又優(yōu)雅。
????袁渙皺眉,感覺這丫頭越來越讓人討厭。每回一見著她這狂傲的樣子他手心便忍不住發(fā)癢,“憑你也值得爺見教?”袁渙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臉‘色’黑如鍋底。袁芳惜更是奇怪地看著被嫂子戲稱為鐵面人的大哥,也就是說袁渙乃喜怒輕易不會形于‘色’之人。連最親近的夫妻都如此,可今日的大哥怎么就被陳嫻雅這賤婢一句話給‘激’怒了?
????袁渙冷哼一聲,“爺當初既然決定放過你們,自然不會再糾結(jié)于區(qū)區(qū)銀錢,今日爺是來接婭姐兒的,你立即將她‘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左相府是婭姐兒的外家,按理自當常常走動,只是我母親病臥在‘床’,晚輩們就算不能‘侍’疾,也不好輕易離家走親戚,等我母親的病好些,我一定帶婭姐兒親自上左相府看望相爺與相爺夫人!”陳嫻雅不疾不緩地道來,有邵氏在的一天她不可能讓袁家將婭姐兒帶走,否則邵氏立馬就得去見閻王。
????“婭姐兒還不到四歲,你竟敢讓婭姐兒‘侍’疾!大哥,陳家人太可恨,今日咱們不但要帶回婭姐兒,還要給這小村姑一點教訓才行!”袁芳惜十分反感陳嫻雅那不亢不卑的態(tài)度,以及帶著幾分優(yōu)雅的笑容,咬牙切齒地說道,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對陳嫻雅有如此大的恨意。
????一旁的徐惠珊立即鼓噪起來,“不錯,大表哥,狠狠地‘抽’這牙尖嘴利的小賤人嘴巴子,看她還敢不敢對左相府不敬!”
????袁渙厭惡地瞪一眼這個有‘胸’無腦的表妹,竟敢來指揮他!他若真按她說的打了陳嫻雅的嘴巴,豈不成了與她一樣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