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卿憑借著敏感的嗅覺,已經(jīng)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再說宮里那么多太醫(yī),不乏婦科圣手,要我一個赤腳大夫去搗什么亂?”易卿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頭疼,真的動彈不了了。”
她一耍賴,蕭畋拿她半點辦法都沒有。
他只能好聲好氣地商量:“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我同你一起進宮,一直不離你左右。就算真有什么陰謀,我當(dāng)場就給你出氣,如何?”
易卿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忽然一骨碌爬起來,指著蕭畋道:“這可是你說的!”
蕭畋都被氣笑了,伸手拉他:“是我說的?!?br/>
“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yīng)吧?!币浊湔砹讼骂^發(fā)和衣服,“走吧?!?br/>
兩人乘坐馬車進宮,馬車破天荒地一直到宮里才停下,正好停在薛貴妃宮苑的門口。
進去的時候,薛貴妃面色蒼白,躺在皇上懷中,虛弱的仿佛隨時都能昏過去一般,眼睛都睜不開。
易卿提著裙子,規(guī)規(guī)矩矩,又曼聲細(xì)語的給皇上行禮,儀式感從所未有的完整和正式。
“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加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聽了想打人,怒道:“蕭畋,把她給我拉過來!”
易卿這才慢條斯理地起來,道:“不知皇上召我入宮,可有什么吩咐?您是皇上,見臣婦其實不合規(guī)矩。下次您還是讓皇貴妃娘娘給我發(fā)懿旨比較好,免得被御史抓住不放。”
“易卿,”皇上眼睛瞪得銅陵一般大,聲音都在顫抖,“你是不是故意的?皇貴妃都這樣了,你跟朕扯來扯去!你想干什么?”
“原來是皇貴妃娘娘身體抱恙?!币浊湫睦锢湫?,面上卻誠惶誠恐模樣,“那有沒有找太醫(yī)?太醫(yī)怎么說?”
“太醫(yī)說孩子有可能保不住,所以才找你來!”
皇上心里把易卿罵了個千八百遍,卻不得不暫時按下火氣,同時心里默默決定,今日無論如何,一定要狠狠懲治易卿。
平時怎么跟他沒上沒下都算了,今天薛詞都這般了,她顯然沒有把這個皇貴妃看在眼里。
往大了說,那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其心可誅。
“我恐怕也沒有辦法?!币浊浯蚨ㄖ饕獠簧焓?,“皇上對我可能有誤解。我確實會一些別人不會的東西,但是我會的也就那么多。對于女子生孩子這件事情,我懂的真的沒有太醫(yī)多。保胎安胎,我真的不擅長?;噬先羰遣恍?,可以去打聽打聽,當(dāng)初我懷著包子的時候,也曾經(jīng)差點沒保住?!?br/>
“什么時候?”蕭畋緊張起來,抓住她胳膊問道。
易卿心里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是不是傻?她撒謊呢!
“就是回來路上?!彼?,“皇上,要是照我看,皇貴妃娘娘現(xiàn)在什么事情也沒有。您最好吧,把她放下,讓她躺平了好好休息。您這來回晃著,我怕她受不了?!?br/>
蕭畋道:“皇上,您先試試。易卿如果能幫上忙,她肯定不會推辭的?!?br/>
皇上這才小心翼翼地把氣若游絲的薛詞放在床上,趴在她耳邊道:“別怕,你聽易卿都說了,你不會有事的?!?br/>
薛貴妃雙目緊閉,就在此時,恰到好處地從眼角流下一滴淚來,順著眼角流進了鬢邊的青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