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媛很難過。
這種難過不是那種突如其來的劇痛,而是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讓人覺得齒冷。
她認識左書瑞很久了。
比鄰而居,青梅竹馬,從幼兒園到現(xiàn)在,哪次不是同一個學(xué)校同一個班級。
她一直追隨著左書瑞的背影,他的喜好和厭惡,情緒和動作,她都能精準(zhǔn)的把握到。明知道他對她沒感覺,甚至是厭煩居多,但她還是選擇裝作看不見……
周越霖如何如何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左書瑞的態(tài)度。
以前左書瑞充其量也就是不理她,但現(xiàn)在這情況,往大了說可真就是不管她死活!
到底還是個孩子,情情愛愛真的能有多深。
劉夢媛難過之余,更是氣憤居多。
委屈還是委屈的,但估計是下午眼淚流多了,這會兒她完全就哭不出來。
左書瑞皺眉看著她:“這里不是我們自己家。”
“昨天是你自己賭氣回房間了,我們每次出去難不成都要叫你?再說昨天過來這兒純粹是巧合好吧,而且飯都沒了怎么給你帶?這又不是我們自個兒家里,連吃帶拿你難道好意思?”周越霖皺著眉解釋道。
劉夢媛氣結(jié)。
她在意的是這個嗎?她在意的是他們的態(tài)度!
飯吃不吃這個事情左右已經(jīng)過去了,但是他倆這事說不說隨時都有選擇的吧?
可關(guān)鍵是他倆有對她說過嗎!
這事提都沒提過吧?
女孩子是一種感性生物,跟她們說結(jié)果,還不如講講經(jīng)過。
她們更注重的是細節(jié)這玩意兒。
三人處于了一種僵持狀態(tài),言旭揉了揉額頭,忍著良心痛對劉夢媛乖巧笑道:“姐姐,喝杯水吧?!?br/> 言旭給劉夢媛倒了杯水。
“姐姐,如果是因為昨天晚飯的事,我想兩個哥哥也不是故意的?!毖孕耖_始作為一個和事佬從中調(diào)解:“他們只是湊巧找了過來,湊巧碰見我們家在吃飯,湊巧飯又吃完了,最后湊巧沒錢結(jié)賬而已?!?br/> 幾個湊巧下來讓劉夢媛差點都信了。
“那今天呢?今天總歸不是湊巧吧!”劉夢媛對這說法不是很滿意。
言旭笑了:“那人家晚上沒吃飯,姐姐你也沒吃嗎?”
劉夢媛噎了一下,說沒吃吧,人當(dāng)事人正盯著呢。
想到進來時看到的幾個人圍著一個鍋子,劉夢媛眼神有些微妙起來。
這四人共吃的,有她一人獨吃一碗粉來的香嗎?
劉夢媛突然間就不氣了。
凡事都要有對比,沒有對比怎么能體現(xiàn)她生活的比別人好呢?
“行吧,我不氣了?!眲翩滦那楹昧?,有功夫去計較別的了,“那明天早上你們?nèi)ツ膬嘿u飯團,我也要去?!?br/> 上趕著給人做工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劉夢媛的性子言旭不算百分百了解,但十分之六七還是看懂了的。雖然嬌氣,但不是個不講理、任性且亂來的人。
言旭很爽快答應(yīng)了:“可以,但你得五點之前起來?!?br/> “不能晚點嗎?”劉夢媛有些為難。
“的確,就不能稍稍微晚一點?”周越霖插嘴道。
言旭搖頭:“不能,晚了就沒位置了?!?br/> 想到今早校門口的小攤販,周越霖遺憾地聳肩,確實都去得挺早的。
葉爺爺洗碗回來了,招呼言旭道:“小旭啊,你作業(yè)就做完了???”
“嗯,做完了。”
葉爺爺點頭,將碗筷放回柜子里:“哥哥姐姐們都在這兒,有不懂就問啊?!?br/> 言旭無奈地點頭,“我知道。”
提到作業(yè),劉夢媛實在好奇,不由得湊過去小聲問道:“你這作業(yè)真的全都會啊,不是亂填的?”
言旭看她一眼:“那么簡單我需要亂填?”
這眼神,跟當(dāng)年左書瑞看她時沒什么兩樣。
有些扎心了。
劉夢媛:“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是你姐,你聰明我面上也有光!”
周越霖嘴角一抽:“真是什么都有你的份?!?br/> “哼?!眲翩螺p哼一聲,不想搭理他。
她不生氣了并不代表想理他們。
她想跟著一起去,純粹是因為不想被撇下,而且她現(xiàn)在是跟著言旭弟弟的,又不是跟著左書瑞他倆,去不去關(guān)他倆啥事。
約定好了,三少年人被言旭趕回去了。
飯都吃完了,還留在他家干什么,礙手礙腳的。
三個人被趕走了,言旭終于有空捯飭他的雞窩了。
說好要為新來的家庭成員老母雞做個窩,自然得趁著天還沒完全黑趕緊做。
言旭直接在塌陷的另一邊房子找了個角落,放了不少的干草叢樹葉,勉勉強強造成雞窩的樣子。
從家里拿了一根繩子,言旭一頭系在雞的一只腳上,一頭拴在墻上。
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地上悠哉漫步的母雞,言旭呼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