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辛低頭看過去,石妍那只精致的手上,那只手表還特地被擦拭過,表帶明明是黑色,總讓人情不自禁的跟“干凈”這個詞結(jié)合起來。
石妍說:“我看表帶不太新了,今天去店里給你換了條一模一樣的?!?br/>
怪不得看起來這么新。
“謝謝?!壁w辛說,“多少錢?”
“不用了,好歹也算認(rèn)識一場,也花不了幾個錢。”石妍風(fēng)輕云淡的說,“褚隨的性子我也勸不住,趙辛,你別介意啊。”
“我知道?!壁w辛接過手表,溫和的笑說,“也麻煩你給我送過來了?!?br/>
其實褚隨哪里是會還東西的人,什么東西他不想要了,完全可以直接丟了就好,大概是石妍自己覺得不想浪費了,才拿來還給她的。
這款手表還挺貴的,趙辛也舍不得丟了,拿回來也好的。
石妍不動聲色道:“可以和我說說你和褚隨的故事嗎?”
趙辛有些為難。
“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彼膊粡?qiáng)求。
趙辛搖搖頭:“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我和褚隨之間,也沒有太多的經(jīng)歷?!?br/>
真的沒話說,趙辛覺得非要描述的話,大概是誤打誤撞,如果楚玥去世那一晚她沒有因為擔(dān)心去找褚隨,他們沒有在年紀(jì)還算小的時候做了不該做的事,后續(xù)他們絕對不會再有接觸的。
男女之間,沒有不清醒的第一次,就不會有糊糊涂涂的第二次。沒有這親密的關(guān)系,她跟褚隨可能連普通朋友都不是。
趙辛說:“石小姐,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之間沒有愛情。褚隨就算不亂,但也絕對不是因為那點事,就認(rèn)死定另一半的人。我心里清楚他沒喜歡過我,他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會掛在嘴邊,會承認(rèn)的。”
石妍聽得心頭一跳。
昨晚她坐在他面前,問他喜不喜歡自己時,他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沒什么情緒的“嗯”了一聲。
石妍當(dāng)時還覺得,他的態(tài)度太過敷衍了,有些不太滿意,現(xiàn)在聽趙辛一說,心態(tài)就變了。
褚隨起碼沒有否認(rèn)。
趙辛陪了他那么久,他連一句假意的喜歡,也不愿意說出口哄一哄。對比起來,她已經(jīng)好上不少了。她的心思立刻起到了褚隨的過往上,那個讓褚隨心甘情愿哄著的女孩,讓她心有不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有這么大的本事。
石妍對著趙辛客氣的問:“那你有沒有時間,跟我說說楚玥的故事?”
趙辛愣了愣,沒想到她也知道這號人。
石妍道:“我是聽阿姨說的,聽到她已經(jīng)走了這事,還有些唏噓?!?br/>
“我知道的也不多?!壁w辛說,“我去褚家之前,他們就在一起了,后來的時間,我也介入不了他們。褚隨喜歡帶著楚玥去玩,去外頭的一些地方時,不會帶上我。”
趙辛的聲音越發(fā)輕了:“石小姐,細(xì)節(jié)我是真不清楚。他跟她很好,以后跟你也會很好的?!?br/>
石妍揚起眉,嘴角的弧度大了點,趙辛的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取悅了她。她也不再追問了,語調(diào)里面帶著幾分真假難辨的熱情:“我先走了,下次來家里玩,我住在——”
她的手朝東面一指:“住在那個小區(qū),褚隨住那,我過來一起。”
趙辛道:“好?!?br/>
她跟她告別,回到宿舍以后,那只表被裝進(jìn)了趙辛唯一一只帶鎖的抽屜里。
后來石妍過來了兩次,和趙辛聊天,一副好姐姐模樣。
趙辛都挺高興的,沒有一點不耐煩。
蘇繡在背后總結(jié):“戲演得挺好?!?br/>
......
石妍休息的時間,按道理來說,沒有褚隨一個學(xué)生多。
可他有間實驗室,偶爾團(tuán)隊會參加點什么,反而他成了一位大忙人。
石妍對他的什么都支持,從不抱怨。
她只會跟過去一同等著,等他閑下來了,一起回去。
什么都好,就是他話少,面對什么都是懶懶的提不起興趣,還有就是,他不主動。
石妍總要給他點暗示,所以這天晚上回去,她拉著他一起去了藥店。
她是個早出社會的女人,買起很多東西,眼不紅心不跳。
拿著結(jié)賬的時候,她被一個人撞到了,那人說對不起。
“沒關(guān)系?!笔ソY(jié)了帳。
她想到什么,轉(zhuǎn)頭看了眼褚隨,發(fā)現(xiàn)他的眼底有幾分若有所思。
石妍知道,他或許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的。
回到出租屋的路上,氣氛沉默了許多,這是暴風(fēng)雨的前兆,大概是要發(fā)生點什么了。
石妍無比想跟褚隨的關(guān)系更加親近一步,她想取代他的楚玥,想成為獨一無二的那個。
打開門的一刻,她從身后摟住他的腰,蹭了蹭他,意味深長。
褚隨頓一頓,回頭掃了她一眼:“還沒結(jié)婚。”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石妍也不是沒有過男人,她對這方面的事,并不在意。
褚隨沉默了。
她的手不規(guī)-矩極了,石妍能感受得到他的身材很好,非常好,大概因為年輕,他看著是瘦瘦的,可不是孱弱,那是精瘦。
褚隨沒動,給了她極大的鼓勵。
但緊接著,他的手機(jī)就響了。
褚媚的聲音大概讓他想起了什么,他推開了她,去一旁接電話去了。
石妍非要跟著,他索性就開了免提。
褚媚說:“你跟石妍住一塊兒?”
“嗯?!?br/>
“多久了?”
“沒多久?!?br/>
他起伏無波都聲音,讓褚媚那邊有些無奈,最后道:“別婚前弄-大了肚子。”
褚隨還是淡淡的:“嗯?!?br/>
石妍臉蛋微微反紅,她不敢再得寸進(jìn)尺了,褚隨向來聽褚媚的話,更加不可能做什么了。
她進(jìn)了臥室看電視,清一色的流水線鮮肉,她覺得都沒有褚隨好看。
他長得精致,氣質(zhì)中總能透出幾絲矜貴,這種風(fēng)格,是真的非常少見。性格說冷也不能,說溫柔也不溫柔。
褚隨接完電話以后,就進(jìn)了房間,在翻找東西。
石妍問:“你在找什么?”
“沒什么。”他手上動作停了下來。
石妍盯了他一會兒,笑了笑,去自己包里翻找一陣,掏出個禮品盒來:“喏,給你買了一塊新手表,跟趙辛送你那塊一樣的,我看你還挺喜歡那款式。”
褚隨掃一眼,淡淡說:“謝謝?!?br/>
“我最近跟趙辛見了幾次面,她還算挺好,我想以后我和她,總是得好好相處的?!笔列Φ溃安贿^不代表我大方啊,你自己,在她面前得有點分寸?!?br/>
石妍心里其實有分寸,但女人總是愛聽甜言蜜語的。她想聽褚隨說,對她沒意思。
但他算是一個挺直男的人,沒理解她的意思,什么都沒有說。
……
趙辛剛從圖書館回來,在路上就碰到了自己的室友。
兩個人也就一道走了。
室友有些心不在焉,趙辛喊了她幾次,她才回過神,猶猶豫豫的說:“我今天,在藥店碰到石妍他們了,在買那個東西。”
趙辛理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口中的“那個東西”是什么,沒有說話。
室友有點尷尬,決定的自己好像在她面前開錯口了,慌慌亂亂的解釋,“趙辛,不好意思啊,我怎么樣,也沒必要在你面前說。”
人家跟褚隨的關(guān)系那么敏感,這聽起來不是在埋汰她么,故意往她傷口上撒鹽?!?br/>
“沒事?!壁w辛抬了下嘴角,“他們是情侶啊,這些很正常。不是情侶的,都那么多了?!?br/>
室友沒說話了,二月中旬,學(xué)校的各種比賽都快要接踵而至,他們得好好加把勁兒,這對以后專升本是有影響的,趙辛是絕對會考本部的,她知道她還要考研。
“運河杯的比賽,你找到人了么?”
趙辛搖搖頭:“還沒有。”
室友覺得趙辛肯定能找到的,她負(fù)責(zé)抱大腿:“你認(rèn)識的人多,肯定能找到的。去找本部那些本科生幫幫忙唄,加我們兩個名額?!?br/>
趙辛也不得不認(rèn)真思考起這個話題來,最后發(fā)了朋友圈,徐橋遠(yuǎn)很快表示可以幫忙,他正好有一個團(tuán)隊在參加這個比賽。他又問趙辛這邊有沒有人能給他找一個主持演講比賽的女伴。
趙辛不喜歡欠人家,找人家?guī)土嗣Γ且欢ㄊ且€回去的,所以不管結(jié)果如何,先說有。
徐橋遠(yuǎn)相當(dāng)?shù)母吲d:“那就麻煩你了?!?br/>
這可愁壞了趙辛,一連幾天,她都沒能找到樂意幫忙的。
徐橋遠(yuǎn)是在幾天后猜到可能沒那么順利的,所以他跟趙辛說:“萬一找不到人,你自己也行啊,下個周二你有沒有時間?”
“有?!辈贿^趙辛有些不太相信,“我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就是部門舉行的一個小比賽,給同學(xué)加加第二課堂分的?!?br/>
這樣趙辛就放心了,她可以去的,主持人同樣加第二課堂分,她正好沒什么渠道,這樣兩全其美。
徐橋遠(yuǎn)說:“那等會兒我把主持的稿子發(fā)給你,這兩天可能會辛苦一點,你得跟我對對稿。”
趙辛連忙道:“沒問題。”
對稿這事,就沒有辦法去圖書館了,吵到其他同學(xué),那肯定不行。
原本徐橋遠(yuǎn)打算找個教室的,但這段時間亂七八糟的比賽太多了,最后只好帶著趙辛去了咖啡廳。
一來二往,看見的同學(xué)不在少數(shù)。
于是又有謠言起來了,說趙辛和徐橋遠(yuǎn)有貓膩。
室友也擔(dān)心問:“趙辛,你是和徐橋遠(yuǎn)在一起了?”
“沒有?!彼固故幨帯?br/>
“徐橋遠(yuǎn)有女朋友的,你注意點?!辈还苴w辛跟褚隨之前是以什么關(guān)系相處的,但是如果她跟一個有女朋友的不清不楚,那是絕對會被說閑話的。
因為室友的這番話,趙辛對徐橋遠(yuǎn)也警惕了點,兩個人對稿,也選擇了在人多的操場,比賽那天,她穿著他們部門準(zhǔn)備好的禮服,在進(jìn)場的前一刻,徐橋遠(yuǎn)好意的提醒她:“褚隨也在。”
“沒關(guān)系的,我跟他沒有什么矛盾?!?br/>
至于尷尬,這里有這么多人,沒什么可尷尬的。
趙辛甚至連褚隨在哪都沒有看見,整場比賽下來,他們那個班上的同學(xué)她倒是看見不少,偏偏褚隨,她連一眼都沒有看到。
“今天謝謝你的幫忙。”徐橋遠(yuǎn)萬分感謝。
趙辛慌忙擺手,“沒事的?!?br/>
不過她今天倒是有些驚訝,他一個體育委員,竟然在語言方面也這么厲害,控場能力非常好。
“等會兒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麻煩了?!壁w辛垂著頭在拿文件夾,沒有看見從她身邊走過去的褚隨。
當(dāng)然,就算看見了,也不過是打個招呼的事。
徐橋遠(yuǎn)本來想提醒她的,但是又覺得她可能是故意當(dāng)作看不見的,他沒必要把兩個人的尷尬提到臺面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