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琪說:“趙辛,那么一車玫瑰花,我覺得沒有什么女人拒絕的了這樣子的浪漫的。何況那個人還是褚隨,他什么都不用干,女人們都上桿子原諒他——”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臉色,爭取用比較平和的措辭勸說她,“我是覺得,你也不用難過。反正他這種,沒有女人可以掌控很久的。你擁有過,那已經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了。”
至少除了趙辛之外,她還沒有聽說過哪個女生,叫褚隨多看一眼。
趙辛心想,她難過么?
不難過的。
她早就想到了,褚隨就是那種靠不住,隨時變卦的男人。她認為他因為自己跟石妍鬧一陣,已經是很震驚的事了,現(xiàn)在回去找石妍,她早就猜到這種結局了。
過不下去這種日子了,或者記起對方的好了,總是要去找對方的。
至于趙辛自己,沒有什么比回到學校更讓她覺得安心的事,學習是改變她現(xiàn)狀的唯一出路。
褚隨跟她說,大不了一起不上學。但這有什么可比性呢?他是個文盲,那也還是褚家少爺。自己如果是個文盲,那就真是文盲了。
趙辛覺得,現(xiàn)在這樣靜下心來學習,偶爾跟老朋友楚玉見見面的生活,非常的充實。
學校里面,因為褚隨那一車的玫瑰花,也轟動過一陣。
那車花,幾乎全部是褚隨的室友和徐橋遠裝上的。
徐橋遠當時還算比較熱心,他的女朋友欺負過趙辛,他還想著補過呢,“想不到你也喜歡搞這種浪漫,不過我覺得趙辛是那種喜歡實事的人,不一定會喜歡這一車花?!?br/>
褚少爺在一旁,可是什么都沒有干,叼著紙煙在一旁懶懶散散的看著,聽到也不過是微微一頓,然后不太在意的說:“又不是給趙辛的?!?br/>
徐橋遠收回思緒,有些復雜的看著一旁的褚隨。他上課也不見得認真,沒骨頭似的趴在位置上,不知道跟誰在聊著什么。
一到下課,他轉身就要走了。
徐橋遠道:“我說,你和趙辛,這回是不是真掰了吧?”
褚隨瞥了他一眼:“真掰了?!?br/>
“以后不會和好了?”
褚隨說:“沒心思折騰了,性格和追求上不一致,磨合不來,怎么樣都處不久?!?br/>
徐橋遠啞然,他想起自己前段時間才跟褚隨說,他跟趙辛反正又走不遠,沒想到一語成讖了。
褚隨見他一時之間沒有說話,就走出了校門,石妍的車早就在那等著了,他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那車玫瑰花,確實打動石妍了,所以她選擇了既往不咎。反正說到底,她才是最后的贏家,沒必要跟趙辛計較什么。
“這次回家商討訂婚宴細節(jié)的事,把阿姨叫過來給我出主意吧?”
褚隨刷手機,淡淡的:“你看著辦?!?br/>
褚媚是第二天中午到的a市,按照慣例,她還是沒有進鐘家的門,在附近訂了一個酒店。
石妍熱情主動的又是帶著她玩,又是各種買禮物。
這么一比,倒顯得褚隨不夠像一個兒子了。
褚媚在石妍給她挑衣服的空檔,冷冷的笑:“我就知道,不需要多少時間,就能把你給打回原形。既然現(xiàn)在回來了,一個星期之后也是訂婚的日子,就別再鬧什么幺蛾子了。你跟趙辛,終究是要越走越遠的?!?br/>
褚隨笑了笑,眉目間全是贊同的神色:“終究這個詞用的真好。”
褚媚道:“你回了鐘家,這么大的一個地方,趙辛那種性格待不住的。就算堅持到結婚,等以后你掌權了,你就會后悔,為什么自己當初不娶一個上的了臺面,識大體的太太。矛盾越來越多,也還是要分手?!?br/>
什么樣的刀,配什么樣的刀削,不然哪里來的門當戶對一說?
顯然石妍還是適合鐘太太這種角色的,她本來就是從這樣類似的家聽中出來。
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后跟著的絕對是成功的女人。就像鐘賀城當年再喜歡她,也還不是跟另外的女人結了婚。
褚媚當天也抽空去見了趙辛。后者對待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帶著她去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著。
“每次見你,都覺得你變了很多?!彼唤行└锌?,年輕人跟她這個年紀的人比還是不一樣的,他們接受能力更強,能很快的適應各種生活。
趙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學校的生活挺好的?!?br/>
“你喜歡上學,就盡量往上讀,學費的事不用擔心,我和你爺爺怎么著也不會在這方面委屈了你。”
趙辛頓了頓,然后真誠的說:“謝謝?!?br/>
褚媚挑了挑眉,嫌棄她矯情了,等到兩個人快要散了,才說:“我這次過來,是來替褚隨準備訂婚事宜的。人家姑娘第一次,我們男方總得盡心盡力一點?!?br/>
趙辛沉默了片刻,然后溫和的說:“恭喜。”
“訂婚那天,阿姨來接你?!瘪颐牡?,“都是一家人,怎么樣也該替他見證見證這樣的時刻?!?br/>
趙辛這次沒有拒絕,她微微頷首,“這次我一定來?!?br/>
這不能跟生日那會兒一樣,還猶豫去不去了。
她其實早就猜到,他會很快訂婚的,如果不是最近鬧騰了這么一段時間,訂婚宴早就舉行完了。
趙辛想,她也不算做了個選擇。任何人在一份穩(wěn)定的未來,以及一個不太靠譜的男人之間,都會選擇穩(wěn)定的未來的,在這兩種顯而易見的沒什么可比性的選擇中做選擇,她等于沒得選。
就跟很早之前,她的未來不穩(wěn)定,所以她跟了褚隨兩年,也算是沒得選。
……
褚隨訂婚的事,很快就在學校里面?zhèn)鏖_了。
這次宴會舉辦的打,跟褚隨關系不錯的,都收到了邀請函。
蘇繡也收到了,那是石妍給她的。她最近的日子真是太順心了,姜沉來找她了,石妍這邊也沒有疏遠她。
可她不知道,上次她慫恿石妍試探褚隨的事,已經讓后者把她拉入黑名單了,要不是她的餿主意,哪里有后面這么多事?
石妍之所以給她這張請?zhí)沁€是看在姜沉的面子上。
蘇繡是趙辛寢室里面,唯一一個受到邀請函的,難免要在她們面前炫耀一番。周琪琪為此,都翻了好幾個白眼了。
她們又不會那么嫉妒,反正都不是一個圈子里面的人,根本就沒必要參加這種聚會。反而是想把自己偽裝成上流社會的,才會對這類事情特別在意。
蘇繡這個人,對大家都還算熱情,但是為人不腳踏實地,虛浮,也是每個人都清楚的。
“我到時候給你們多拍點照。”她一邊打量著請?zhí)?,一邊說。
“還是好好想想,該怎么出份子錢吧?!?br/>
“這點不需要你擔心,我的男人會替我出?!?br/>
寢室里面就沒有人說話了,她一邊瞧不上趙辛攀褚隨,在背后冷嘲熱諷趙辛不自量力很多次了,一邊自己又做著嫁給富二代的美夢,挺可笑的是不是?
蘇繡在晚上,被姜沉一起帶著去參加了一個聚會。在一艘郵輪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些有錢人,以及他們帶來的女人。
她一個女人,在這種時候多少是有些害怕的,緊緊的牽著姜沉。然后她看見一個女人朝姜沉走過來。
細腰高跟鞋,黑發(fā)似潑墨,酒紅禮服。
是張曉蝶。
她把自己的包丟給了姜沉,后者神色冷淡,沒什么反應。
張曉蝶騙著頭點了支煙,又轉過頭來從上到下打量了蘇繡一陣,然后笑:“我是他妹妹。”
蘇繡不明所以,只好點頭:“我知道。”
可張曉蝶卻用下流的眼神盯著姜沉,這讓蘇繡皺了皺眉,她總覺得她在姜沉的某個地方多看了兩眼。
張曉蝶淡淡的收回視線,又在姜沉臉上瞧了幾眼,笑:“你們玩。”
然后她靠在郵輪的欄桿上,跟年輕的酒保調著情。
蘇繡跟姜沉說:“她的私生活這么混亂,你不管管嗎?”
哪怕關系不好,表面功夫總該要做到吧?
姜沉話依舊少,他盯著那邊看了一會兒,冷淡說:“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