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隨這個人,腦回路可真跟普通人不一樣。
朱時新現(xiàn)在是他的員工,以前是他的兄弟,幫忙照顧一下趙辛而已,他難不成還真能做什么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朱時新以前是真覺得趙辛好,他第一次見到趙辛的那次,他記得很清楚,就是高高瘦瘦的一個姑娘,站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問:“你知道褚隨在哪里嗎?我是他女朋友?!?br/>
那次是他第一次聽說褚隨有女朋友。
他頓了頓,很快給在酒吧里面廝混的褚隨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他兼職去了?!?br/>
“好吧,那你有空替我告訴他,叫他聯(lián)系我,我找不到他了?!?br/>
朱時新當時想,褚隨可真渣,身邊有個談著的還這么乖的,也不好好珍惜,硬是天天要在外面瞎混。
不過當他轉(zhuǎn)訴給褚隨時,后者卻懶洋洋的否認了:“我單身,哪來的女朋友?”
朱時新的念頭于是又轉(zhuǎn)了轉(zhuǎn),或許只是一個苦苦纏著褚隨不放的女人而已。
只是第三天,他接到褚隨叫他接人的電話,去的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也是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趙辛住在那。
他還是回去找她了,并且跟她一起待了兩天。
朱時新嘆口氣,覺得褚隨這防著自己可真沒意思,仔細一想,他可不就是從來沒有給自己介紹過趙辛么,還不止自己,那一群狐朋狗友,他都沒有介紹過。
但是他跟石妍好上的第一天,就把她帶來玩兒了,所以也不怪大家偏向石妍,因為大家潛意識里面,都認為對褚隨而言,她像是正宮的存在。
現(xiàn)在好了,那個不受重視的,反倒是把孩子給生下來了。
朱時新想,感情這玩意兒,還真是離奇,什么妖魔鬼怪組合都有。
還有最近張曉蝶和姜沉兩個人搞一起去了的新聞,也讓他覺得三觀全無。
……
張曉蝶打了一個噴嚏。
也不知道是哪位在背后想她的壞話。
盯著協(xié)議看的男人被驚動了,抬頭掃了她一眼,很快就低頭繼續(xù)看那份協(xié)議去了。
上面是張曉蝶清清楚楚的字跡。
第一,私生活互不干擾。
第二,不準在外面有野孩子。
第三,離婚之后得養(yǎng)著女方。
“這是我暫時想到的,哥哥當然可以在外面有小四小五,只不過為了我的名聲,我不能接受私生子?!睆垥缘牟辉谘傻恼f,“當然,我在外面的人,你也不能干預,但我也絕對不會帶一個不是你的孩子回來?!?br/>
姜沉將那張紙隨意的丟在了桌面上,語氣寡淡:“你什么時候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了?”
“難不成,你還打算好好跟我過日子么?”她偏著頭,反問道。
張曉蝶穿的少,膚色白到發(fā)光,不過光憑這些打動姜沉是不夠的,他把那份協(xié)議撕了,然后抬腳站了起來。
女人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笑著說:“那天你是故意讓我爸看見的,你就是想娶我。因為娶了我,我要是出什么狀況死了,你再繼承張家家業(yè),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張曉蝶這張協(xié)議,也就是讓他看看自己的態(tài)度,什么都不重要,只有關(guān)于野孩子的,才是重點。
她在用她的方式,提醒他是個私生子,并且她好不掩蓋自己對他這一身份的厭惡。
“小姐想多了。”但姜沉的語氣足夠敷衍的,腳步略微頓了一會兒,就抬腳走了出去。
張曉蝶便知道自己沒有猜錯了。
他是絕對會對自己下手的。
只不過沒有回頭路,哪怕往前走得掛,那她也只能這么走。
不順著姜沉的打算,那大概會更加慘。
張曉蝶不怕自己怎么樣,就怕自己怎么樣便宜了姜沉,她要是不好過,也絕對不希望他好過。
很早之前,他沒看上自己,看上了石妍,這事就足夠她記一輩子的了。
……
張國峰對于兩個小輩的婚禮,顯然很滿意。
就連婚禮,也是訂在了最近的日期,生怕有人反悔的感覺。
姜沉對此無所謂,張曉蝶也無所謂。
但前者跟張國峰提了一個要求,要張曉蝶去他那邊住。
小兩口,情有可原。
張國峰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女兒回張家住之前,也是住在姜沉那的,并且像個小姐似的,陪著他夜夜笙歌。
有張曉蝶知道,姜沉這是為了方便管教她。
只不過她也沒有拒絕,男人派助理過來接她,她就等著。
等人的時候,她看見了臉色陰郁的繼母,大概只有她,對這門婚事極其不贊同。
“你對我兒子做了什么?”她實在是不理解,自己那么優(yōu)秀的兒子,怎么突然就要跟眼前照顧女人結(jié)婚。
張曉蝶笑,漫不經(jīng)心的:“也就是下了點迷魂藥,你兒子在我床上,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br/>
“你要點臉皮。”繼母噎了一下,臉色不太好,越發(fā)替自己兒子不值了。
“不如你先勸勸姜沉,讓他別饞我身子?!睆垥缘α诵?,“不然這日日夜夜,我也挺辛苦?!?br/>
繼母:“……”
好在這會兒姜沉的助理來了,不然這繼母,估計不會那么輕而易舉放過她。
張曉蝶優(yōu)優(yōu)雅雅的上了車。
助理看著氣到臉色鐵青的張?zhí)膊贿^是一如既往冷清的態(tài)度,鎮(zhèn)定自若道:“夫人再見。”
車子發(fā)動了。
張曉蝶閉著眼睛問:“姜沉呢?”
“姜總忙?!?br/>
張曉蝶似笑非笑道:“這么瞧著,大概是在哪個女人那里?”
“小姐多慮了。”
張曉蝶說:“姜沉這人,不可能吊在石妍一棵樹上,他外面,養(yǎng)了多少個?”
助理不說話了。
張曉蝶套不出話,也就沒有再多問。
但她知道很多事情,那晚姜沉身上若有似無的女人香,她聞得很真切。哪怕他洗過澡了,也掩蓋不了那股子味道。所以后來,他帝王般低下頭來親她,這待遇多難得,姜沉從來不親她的,但她還是躲了一下。
她排斥其他女人的味道。
只不過姜沉骨子里霸道慣了,或者說偏偏愛和她唱反調(diào),她到底還是沒有躲成功。
等她到了別墅,姜沉大半夜還沒有回來。
張曉蝶卻收到了葉知瞬的消息。
[你要結(jié)婚了?]
張曉蝶索性就把電話打了過去,往浴缸深處躺了躺,懶洋洋的:“對?!?br/>
“跟姜沉,你想不開?”
“我這應(yīng)該是想開了才對?!彼觳矂恿藙?,帶出了水聲。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在洗澡?”
“要一起么?”她隨口就道。
“這時候別釣我,你不在我面前,故意折騰我呢?”葉知瞬有些咬牙切齒了。
聽得見,吃不著,這最不好過。
張曉蝶道:“我都要嫁給姜沉了,就算我在你面前,大概你也不敢吧?”
葉知瞬道:“我的確怕跟他起沖突,但美色當頭,不一定把持得住,再者,姜沉為什么突然要跟你結(jié)婚,大概你也清楚?!?br/>
張曉蝶笑了笑,目光一閃,卻突然看見浴室門口的影子,她說:“恰好姜沉不在,你要不要來找我?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br/>
但她卻把電話給掛了。
張曉蝶出去的時候,姜沉正躺在床上,看樣子似乎是打算睡了。
于是她上去摟住了他的腰。
“聊完了?”他淡淡。
張曉蝶下巴蹭了蹭他的頸窩,“你身上都是其他女人的味道?!?br/>
“我哪來的其他女人?”他沒什么情緒的安排著后續(xù)的事,“明天去領(lǐng)證,至于婚禮,我不打算辦?!?br/>
“我拿命嫁給你,你連一場婚禮都不愿意給我,小不小氣?”
姜沉聲音越發(fā)疏離了。
他說:“我這輩子,只會舉辦一場婚禮,給我以后的太太?!?br/>
張曉蝶渾身僵硬了片刻,她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說:“我難道,不算你太太?”
姜沉一改剛開始的疏離,反而轉(zhuǎn)過身去捏住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神有點冷:“我娶你為了什么,你自己不都已經(jīng)猜對了嗎?”
“嗯?!睆垥缘州p輕笑,她沒有再黏著姜沉了,往邊上移開了好長一段距離,像是自言自語,說,“明天去領(lǐng)證。”
姜沉輕微的皺了皺眉,卻沒有再說什么。
第二天一早,她就跟姜沉去領(lǐng)證了。
她盯著結(jié)婚證上的那張照片看,怎么看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對,她把照片發(fā)給褚隨,結(jié)果把他給笑壞了,他說,大概也只有你們,結(jié)個婚像是世界末日。
又問:“婚禮什么時候?”
張曉蝶說沒有:“姜沉說我不配?!?br/>
而與此同時,她手機里面另外一條消息進來了。
張國峰說,今天是好日子,要他們回去吃飯。
張曉蝶于是去公司等姜沉,然后她在姜沉女秘書身上,聞到了同款香水味。
她頓了頓,抬起頭,然后看見了女秘書那張不怎么待見自己的臉。
她突然想起一句話來,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婚外情,都栽在了香水上面。
“你碩士畢業(yè)?”她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不是,本科?!迸貢膽B(tài)度還算好。
“哦?!睆垥缘粲兴肌?br/>
她等了姜沉十來分鐘,男人出來的時候,女秘書正在朝他看,張曉蝶沒有忽略她微紅的眼眶,以及姜沉跟她的不易察覺的對視。
張曉蝶挑了挑眉,有了主意,她過去抱住姜沉,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是打算親他。但姜沉往秘書的方向看了一眼,避開了她的動作:“公司里,注意形象?!?br/>
“哦?!彼宦犜?,“我爸叫咱們回去吃飯,我過來接你。”
“有心了。”他有點心不在焉。
張曉蝶看著秘書,笑:“去給我倒一杯水?!?br/>
“不用去,我們這就走了。”姜沉卻阻止了。
張曉蝶笑意更加明顯:“去倒,張家給你發(fā)的工資,我也算你老板,還沒那個資格使喚你么?”
女秘書委屈得不能再委屈了,弱弱的說:“好。”
姜沉瞇了瞇眼睛,倒是沒有再說什么,只不過一直到兩個人上車,他都有點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張曉蝶覺得他在想女秘書的事,畢竟小姑娘那會兒都快哭了,一副受了天大折磨的模樣。
她懶懶的問:“那個秘書跟你有一腿吧?”
“造謠只憑一張嘴?”姜沉朝她招了招手,張曉蝶順從的靠在了他的懷里。
他撫摸她的動作,像是在對待一只小狗。
但怎么說,張曉蝶卻感覺到了一絲安撫。
“我記得張家的所有秘書,都是碩士學歷,我不記得什么時候招本科生了?!?br/>
那只給她順頭發(fā)的手頓了頓。
張曉蝶言笑晏晏的看著他:“我也承認,她挺好看?!?br/>
姜沉淡淡的看著她,“我們沒有關(guān)系?!?br/>
張曉蝶便不說話了。
他們跟張國峰一起吃飯的時候,也依舊是這副態(tài)度,沒有一對新婚夫妻,會這樣淡漠。
但張國峰也不好干預他們小兩口的事情,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們婚禮訂在什么時候?”
張曉蝶風輕云淡道:“哦,我們不舉行婚禮?!?br/>
“荒唐,你就是愛胡鬧,你看見過什么新婚夫妻,結(jié)婚不舉行婚禮的?有也是過不長久的?!睆垏迕嫔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