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七年十月。
隨著建奴入主北京城后,天氣越發(fā)寒冷的京師城早已不復(fù)當(dāng)日盛景。
當(dāng)初不愿隨同崇禎皇帝朱由檢一同南遷的京師漢民們此時皆被建奴八旗兵強(qiáng)行驅(qū)趕了出來。
因?yàn)榘凑諠M清制度,北京城內(nèi)是不能住漢人的。
啪!
一聲鞭響,在一正年邁的漢人頭上響起,這年邁的漢人直接摔在了地上,痛呼起來。
這頭上被一鞭子打得滿頭是血的老人的確是漢人。
因?yàn)檫@老人的發(fā)髻和周圍的建奴騎兵有著迥然的相異,甚至還在一城的金錢鼠尾堆里特別顯眼。
“老東西!起來,給老子快點(diǎn),萬歲爺下旨,你們這些不是旗人的漢狗不配住在北京城里!”
一建奴八旗軍官摔完這鞭后就喝罵起這漢家老人來。
這漢家老人一時只好繼續(xù)站起,忍著頭上的痛,繼續(xù)蹣跚向前,心里則吶喊道:“這是我的家啊,我祖孫三代在這大明京師城里住了上百年,什么時候成了你們韃子的地盤了,嗚嗚!”
與這漢家老人一樣,京師城的本地漢人絡(luò)繹不絕地被八旗兵向外驅(qū)趕著。
稍有遲鈍或反抗,輕則就被打罵重則直接被殺死。
各處城門外掛滿了被建奴八旗兵砍掉的漢人首級。
更有建奴八旗兵則追殺著漢人取樂,甚至把一漢家小孩摔在地上取樂,旁邊的父母哭得撕心裂肺,一時忍不住想要反抗,結(jié)果反抗是徒勞的,赤手空拳的他們很快就被八旗兵屠殺。
不過,大多數(shù)被驅(qū)趕出來的漢家百姓皆是老弱病殘。
因?yàn)楹⑼员蛔トラ幐钭鳛槲磥泶笄遄谑屹F族的閹宦隊(duì)伍。
而青壯男女則被抓去做了包衣奴。
有混雜在人群中欲要出城逃跑的漢家百姓只要稍微年輕點(diǎn)的,都會被在城門甄選的守城八旗兵甄選出來,一旦有年輕點(diǎn)的被發(fā)現(xiàn),就會立即抓回去,而如果反抗就被直接殺死,且把首級砍下來掛著城墻上,以震懾這些漢家百姓。
除此之外。
京師城外的漢家百姓也沒好到哪里去。
八旗兵四處圈地,箭所到之處,便收為私產(chǎn),不論田地有沒有主。
一時之間,無數(shù)村莊被打破寧靜。
漢家百姓皆被如驅(qū)趕牛羊一般驅(qū)趕了出來。
奸淫以及屠殺之事頻繁出現(xiàn)。
一漢家女孩看著自己姐姐被輪時,已經(jīng)顧不得喊,慌忙往村外逃去,因?yàn)樗澈笳形辶鶄€八旗兵在淫笑地追著她。
這漢家女孩不得不跳入了河中。
而與此同時,有年輕的夫妻正在被拆散。
男的被建奴拖拽回去為奴。
女的則被摁在了地上,十余個八旗兵正排著隊(duì),要做傷天害理之事。
“夫君!”
“娘子!”
哭喊的聲音在這些八旗兵的浪笑間響起。
范景文看著這妻離子散的凄涼一幕,不由得握緊了藏在袖子中的拳頭。
“陛下說得對,建奴的入關(guān),不是簡簡單單的王朝興亡更迭那么簡單,建奴入關(guān)是一個民族對另一個民族的殖民與奴役,這不是亡國,這是亡我漢家種族??!”
范景文說著就看向了南方,滿含熱淚,問著范北:“范北,你說王師何時北伐?”
范北回道:“范北,不是,奴才不知,而且奴才擔(dān)憂的是,這些建奴一旦南下,攻入江南,我漢家的那一片最繁華的錦繡地,是否也要遭此厄運(yùn)?!?br/>
“不會的!陛下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范景文說了一句,但有些底氣不足。
因?yàn)榉毒拔默F(xiàn)在親眼看見建奴鐵騎后,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些野人一般的八旗兵太彪悍了,無論是體格還是騎射之術(shù)皆在大明官軍之上,如今甚至連火器也不遜于大明,他親眼看見了大清恭順王孔有德運(yùn)進(jìn)城的紅衣大炮,那可是大明最精良的火炮,如今建奴也制造了出來。
所以,范景文不知道富貴而孱弱的江南錦繡地能否擋得住這些武裝到牙齒的禽獸。
“娘親!娘親!放開我娘親!你們這群壞蛋!”
一女孩的啼哭聲引起了范景文的注意。
范景文看了過去,只見一八旗兵正抓著這小女孩的娘親往一屋里去,而那小女孩正在另一八旗兵懷抱里掙扎著。
在這八旗兵正要直接掐死這小女孩時,范景文忙跑了過來:“住手!”
然后,這八旗兵身后的一八旗武官不滿地看了范景文一眼,見范景文已經(jīng)穿著自己大清的官服,也就知道他是投降的漢臣,也就用滿語喊道:“狗奴才!滾開!”
在滿清政權(quán)里,漢官無論地位多高皆是滿官奴才,所以,范景文不得不忍著內(nèi)心的憤怒,咬牙跪了下來:“主子息怒!如今大清已入主中原,主子等已是天下王師,不應(yīng)如此對待百姓!不然會民心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