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原秋悠悠醒來時,眏入他眼簾的是壺中那永恒不變的慘白色天空,淡淡的光線散下,透著一股子荒涼寂寥的味道。
然后,他覺得自己不同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好像在歡樂雀躍,有了一種重獲新生之感。
他靜靜躺著感受了一會兒,慢慢坐了起來,目光從左掃到右,以前看慣了的禿石峭壁,現(xiàn)在看到眼中突然又鮮活起來,顏色似乎更復雜了,細節(jié)似乎更豐富了,一切的一切都像剛剛被水洗過,清晰無比。
自己果然變了。
霧原秋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思維好像都更活躍了,昨天發(fā)生的一切只要一回憶,仿若歷歷在目。
然后,他手一撐就跳了起來,離開了1.7倍“重力區(qū)”,順著巖壁繼續(xù)向上攀登,很快躍過了他之前的極限,硬生生爬到了一塊新的窄小天然平臺之下,才又被高空中無處不在的壓力所阻擋,才感覺身體承受不住了。
他汗如雨下,呼吸困難,但心情異常興奮,咬著牙繼續(xù)向上攀登,如同一只被困在了膠水中的小蟲子一樣奮力掙扎,在花了十多分鐘的情況下,終于把手搭上了那塊窄小平臺的邊沿,努力一翻身爬了上去,又慢慢頂著巨大的壓力站了起來,望向了遠方——這里已經可以稍稍俯視陰沉沉的森林了,如果他能在這個高度保持飛行狀態(tài),完全可以這么直直飛過去,不需要再和鬼氣森森的樹精們起沖突。
可惜還是不會飛。
他站在那里望了一會兒遠處,挺直了腰板,目光牢牢盯住了腳邊的一塊小石頭,企圖用“念力”讓它漂起來,或者搖晃一下也可以,然而并沒什么卵用。
好吧,藥丸并沒有帶來什么本質上的改變,自己并沒有獲得什么神通異能,那就是……
霧原秋低頭看了看自己手,緊緊握了一下拳,骨節(jié)爆響之余,能感受到自己的骨胳更堅固了,肌肉更強韌了。
這樣也不錯,終歸是打破了自己過去的身體極限,重新看到了曙光。
那接下來的任務就很簡單了,自己只需要找到更多被陰魔,不必管它們來自哪里,不必管它們想干什么,只要殺掉它們,煉化它們,積累足夠的藥丸,看看能不能讓自己量變產生質變就行了。
他在那里琢磨明白了,心情一陣舒爽,又看了看周圍就掉頭下去了,準備回頭把這里也修成一個小型訓練場,一些不需要太大活動空間的練習也可以在這里進行,以把現(xiàn)在身體中的潛力快速壓榨出來。
他一路直直向下,很快回到了山谷之中,沙太郎正趴在地上睡覺,聽到動靜抬頭望了他一眼,而霧原秋一時也沒理他,直接回了洗手間。
照了照鏡子他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看起來有多糟,臉上全是灰塵污漬,可能睡夢中打過滾,好像還流過鼻血,現(xiàn)在下巴和脖子上還有一些污黑的血跡殘留。
他趕緊洗了一把臉,然后又照了照鏡子,忍不住喃喃道:“奇怪,老子好像變帥了,是錯覺嗎……”
鏡中的他有些令人陌生,皮膚白了不少,還隱隱透著光澤,給人一種滑如凝脂的奇異感——都說一白遮百丑,他本來就有點小帥,現(xiàn)在皮膚變好了,像被ps過一樣,又像是加了美顏濾鏡,顏值瞬間就上升了一個大等級。
眼睛也變了,他總覺得自己的眼睛亮了不少,又像是幽深了不少,眼眸中更像是有熒光閃動,整體透著一種溫潤如玉之意,就連霧原秋自己也要承認,這雙眼睛很有魅力,有點吸引人。
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摸了摸臉,自己都糊涂了,一時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錯覺,或者是自己現(xiàn)在視力出現(xiàn)了變化,看什么都很新鮮,所以看自己都覺得帥了?
他在那里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把這事丟到一邊去了——這不重要,純屬細枝末節(jié),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吃。
他隨手拿過了手機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才凌晨三點半,粗粗估計一下,自己也就睡了二十一二個小時,比預期中要少了不少,而且現(xiàn)在絲毫不覺得饑餓,反倒覺得精力充沛,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
大概,是因為吃了一個人?
不過他也無所謂了,就算以前那是人,被陰魔侵蝕后也不算人了,最多以后他吃一丸救一個人,抵消了就行。
這種事他是很想得開的,然后轉身又回了壺里,奔著訓練場就去了。
既然還有時間,也有精力,那就繼續(xù)鍛煉身體好了,說不定多少還有點殘余的藥效沒發(fā)揮出來,多少還能再擠點什么出來。
更何況,佐藤千歲布置的作業(yè)還沒做呢,不做完了,過幾個小時又要聽她“阿齁、阿齁”的亂叫。
…………
正常世界兩個多小時后,霧原秋不但輕松完成了晨練,做完了佐藤千歲布置的功課,甚至還有時間帶著沙太郎去街頭的澡堂舒舒服服泡了個頭湯,好好清洗了一下身體——洗下來好大一層灰黑色的油,足足用了他大半瓶沐浴液。
此外,是他自己泡的澡,沙太郎是他借了兩桶溫水,在門外拿刷子簡單刷了一下,他還沒臉大到能帶狗進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