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使徒!
中年紳士打扮的莫爾斯張開雙臂,微微抬起臉孔,仿佛在宣讀著神諭。
而觀眾席上的那些觀眾們則似乎受到了某種情緒的引導(dǎo),紛紛發(fā)出了奇異的歡呼聲。
伊澤隱藏在人群中,透過鼻梁上的奇異眼鏡望著這一幕,眉頭緊皺。
“碎裂使徒?這是什么東西?”
這顯然像是某種群體的代稱,而其宣稱的“夢境主持人”這個說法也證實了他此前的猜測。
“我果然處于所謂的集體夢境中!”
疑惑間,莫爾斯垂下雙臂,笑容滿面地,宛如指揮家般揮了揮手杖,陷入狂熱中的觀眾們便紛紛恢復(fù)如常。
“咳咳。”清了下嗓子,中年紳士繼續(xù)笑道:
“鑒于時間緊張,很遺憾沒辦法與大家做更多的交流,不過我相信,今夜必然會留給你們深刻的記憶,相信我,這將是你們畢生觀看的最精彩的一場表演!”
說完,留著兩撇小胡子的莫爾斯悠然走下舞臺,來到了臺下那張小桌子旁。
桌上擺放著一根蠟燭,一瓶啤酒,以及一只精巧的木槌。
“噌!蹦獱査箳佅率终龋c燃蠟燭,旋即一手舉起啤酒,一手將木槌重重敲下,同時喊道,“演出開始!”
“轟!”
這一刻,舞臺前方那一排腳燈下噴涌出了大片霧氣,渲染出氤氳詭橘的光影效果。
大廳中燈光驟暗,只剩下舞臺上那深紅的帷幕緩緩拉開。
觀眾們紛紛看過去,伊澤也不例外。
幕布之后,是一塊巨大的藍色背景板,勾畫著海洋與沙灘的景象,畫中甚至還有幾只椰樹。
舞臺上也鋪滿了白沙,三位身著盛裝的美麗女子手牽手走上舞臺,撐著遮陽傘,似要借此保護她們慘白的,不似活人的肌膚。
與此同時,在舞臺后方傳來了悠揚而歡快的琴聲,似乎有樂師在演奏。
“唧哩哩……嗒嗒……”
那音樂聲極歡快,充斥著異域風(fēng)情,有一種野性的美感。
那三名女孩則在這琴聲中,手挽著手,提起裙子載歌載舞起來,她們動聽的嗓音迅速回蕩開來:
“誠實的托馬斯躺在草地上,
看見前面走來一位破碎的人影,
……
你得跟我走一趟,祂說,
為我服役七年,帶你穿過天國的壁障,
……
……
整整七年過去,
人們再也沒見過誠實的托馬斯!保ㄗⅲ
……
起初,她們的歌聲還很美妙,洋溢著一種歡快積極的味道,與氣氛森冷壓抑的觀眾席形成鮮明的對照。
然而,隨著那怪異的歌詞越唱越多,三個女歌手的聲音開始失真、嘶啞,尖銳……
就像是破損的磁帶……
到后來,那宛如貓撓玻璃的刺耳聲音幾乎要讓伊澤捂住耳朵。
而那三個女郎則表情怪異,自鮮紅的嘴唇中噴涌出濃郁的紅!
“噗!”
鮮血幾如噴泉一般,之后干脆吐出破碎的內(nèi)臟。
然而她們卻仿若未覺,仍舊在微笑著歌唱,再然后,她們雪白的肌膚上也浮現(xiàn)出了密集的裂痕,如同燒裂的瓷瓶。
最終“砰”的一聲爆炸,變成了一灘爛肉,音樂聲也戛然而止!
原本潔白的沙灘布景也已成為了一片煉獄景象!
觀眾席上的人們卻竟一臉陶醉,仿佛迷醉于這歌聲中,一邊歡呼,一邊鼓掌。
“這……”伊澤深吸口氣,竭力壓制著本能干嘔的胃,同時保持著笑容,學(xué)著旁人,機械地鼓起了掌。
這時候他無比慶幸自己昨晚只吃了半個土豆,不然這會早就吐出來了。
“咚!”莫爾斯適時敲擊了下木槌,幕布當即落下,意味著第一幕歌曲的結(jié)束。
接下來,莫爾斯又敲擊了幾次木槌,每一次都意味著開場或者謝幕。
伊澤也被迫依次看到了表演雜技在舞臺上被活活燒成灰燼的演員、生吞利劍,刺破了肚腹死去的魔術(shù)師,肢體扭曲碎裂的舞蹈演員……
讓他一度懷疑這些究竟和“音樂會”有什么關(guān)系……
就在伊澤幾乎要無法維持偽裝的時候,音樂聲停了下來。
這一次,再沒有新的演員登臺,整個演奏大廳內(nèi),氣氛已經(jīng)達到了頂峰。
中年紳士打扮的“莫爾斯”重新登臺,站在了那攤血水中間,在燈光照耀下,笑的頗為愉快:
“女士們先生們,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那么,接下來,我們將要進行最后一項表演!
“我將會抽取幾位幸運觀眾,走上臺來,一同感受神恩浩蕩!”
他揮舞著沉重的手杖,因為用力,發(fā)出“嗚嗚”的響聲。
看得出,他這個主持人的情緒也處于極為高昂的狀態(tài)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