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和梅貞被帶去京兆府的時候,瓊苑的車夫和梅家的下人則回了各家稟報。
京兆府。
孫府尹聽完玉福堂管事的稟告,內(nèi)心連道“好家伙!”哪里敢直接升堂,他摸了把胡須,沉沉吟吟地吩咐身側(cè)的師爺?shù)溃鞍讕煚?,你先代本府走一趟,弄弄清楚兩位姑娘究竟哪位是苦主,哪位是被告?!?br/>
白師爺領(lǐng)命退下,一刻鐘后再回來,附耳過去,低聲稟道,“大人,是梅御史的千金先出言挑釁,然后奉國將.軍的外室才動手的,后來則是兩人互毆?!?br/>
“本府知道了?!备鼣棵迹煨斓?,“不過這倒算不上作奸犯科的大事,就不必公開審理了,你讓人去請奉國將.軍和梅御史過來,讓他們自己協(xié)商協(xié)商,看怎么處理。”
“大人英明!”白師爺捧了一聲,躬身朝外退去。
陸淮安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松風(fēng)院書房臨帖,聽到扈三稟報,他沉了臉,將鐵畫銀鉤的筆墨扔進(jìn)火盆,冷聲吩咐道,“你去走一趟,將人接回來?!?br/>
扈三頷首,轉(zhuǎn)身要走,陸淮安開口又道,“慢著!”
扈三回過頭,陸淮安將擦完手的巾帕往桌上一扔,說道,“你不是梅御史那老狐貍的對手,我親自走一趟吧?!?br/>
京兆府,陸淮安和梅御史幾乎同時趕到。
梅御史瞥了陸淮安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奉國將.軍好規(guī)矩,養(yǎng)外室竟然養(yǎng)到了甜水井巷?!碧鹚锸蔷┒汲隽嗣厍遒F地界,一條巷子里住的不是御史臺的官員,就是翰林院的官員。
陸淮安聽梅御史這般嘲諷,不自覺按緊了腰間玉帶,下一刻,卻眉眼犀利地嗤笑道,“梅御史當(dāng)真是年紀(jì)大了,上下嘴皮子一翻,便如此顛倒黑白,毀壞一個女子的清譽!”
“你聽好了,裴卿卿只是我的學(xué)生,我照顧她,是因為她當(dāng)年對我有救命之恩?!?br/>
他說這話時渾身氣勢外放,梅御史明顯矮了一頭,但卻不肯低頭,冷笑道,“奉國將.軍這是在逼下官將證據(jù)呈上朝會?”
陸淮安睨了他一眼,懶得再跟他扯嘴皮子,直接去了公堂后面的偏房,扈三打聽過了,梅貞和裴卿卿都在那里。
他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裴卿卿微紅的眼尾,和明顯不自然的坐姿,分明是被人傷了見不得人的地方。
“跟我走!”他看向她,冷冷的叫了一聲,“裴卿卿?!?br/>
兩人朝夕相處了數(shù)年,裴卿卿哪里聽不出他的意思,當(dāng)即站起身不甚自然地走向他,垂首道,“先生,學(xué)生知錯了。”
梅御史進(jìn)來時,剛好聽到這句話,他冷冷哼了一聲,“貞兒,還不過來。”
梅貞噘著嘴走向梅御史,父女二人轉(zhuǎn)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