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初到京都時,她曾經(jīng)是感激、傾慕過他的。
那時的她,爹娘初喪,叔叔嬸嬸貪婪她的容色,想用她年輕的身體做些一本萬利的生意,她一介孤女,身不由主,只能面上與他們虛與委蛇,找著機會打傷了人便逃之夭夭。
叔叔嬸嬸自然不肯放過她,他們帶人從興平追到京都,她倉皇逃生,驚了京中紈绔的馬,眼看就要被踩中,命喪馬蹄之下,命懸一線之際,是陸淮安一鞭子甩過來,將她拖到自己馬上……
那時的他在她眼里真真便如救世的神祇一般。
后來她考進白鹿書院,而他也因傷也入了白鹿書院,成為她的先生。
在書院做騎射先生的一年,他對所有人都冷漠疏離、不假辭色,唯獨對她,多了一分耐心和容忍。在她被叔叔嬸嬸再次糾纏時,更是以雷霆手段幫她打發(fā)了他們。
那時候,她是全心依賴他的。
也是因著這兩樁事,后來不管他們鬧得多兇,他做過多少傷她至深的事,她始終不曾想過報復他,或是與他同歸于盡。從頭到尾,她只是想離開他,過自己的日子。
“你在干什么?”不知何時,陸淮安突然睜開眼睛,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眸光犀利的看著她,沉聲問道。
裴卿卿將回憶甩出腦海,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腕,垂了眉眼黯然道,“大人,妾身并非故意對您不敬,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有感而發(fā)?!?br/>
“以前?”陸淮安凜冽的一挑眉,“什么事?”
“就是我剛到京都時,大人救我性命一事……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感激您,”裴卿卿用另一只手回握他的手,摩挲著他的指骨,話鋒一轉(zhuǎn),忽然又道,“可裴家到底是清白人家,我不能讓自己的爹娘蒙羞……所以此次燒了裴家舊居,就當是我與他們斷親罷,以后,我只是我自己,我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