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貨車一直在鄉(xiāng)間的道路上行進,雖然路不好,但景色卻是怡人的,只見遠處青山映翠,悠靜而幽深,而路邊的槐樹沒多少葉子,枝杈光禿禿的伸向天穹,而草地里傳出來的清新草根氣味,則讓人迷醉。
張志陽心里想著的,盡是如何盡快完成這次視察工作,因此并不想多說話,可曹艷華卻一直停不了口,硬是找些不著邊際的話題來跟他聊,并且聊得也越來越私隱。
“你應該只有二十多吧?真是小哥一個,這么年輕就當上鎮(zhèn)長了,很了不起啊,女朋友是城里的?一定很漂亮,有空帶過來這邊,讓咱們都見識一下?!辈芷G華的語氣變得越來越風騷。
張志陽不想作答,只是在曹艷華望向他時,不得已才點那么一下頭,他只希望旁邊這個年紀大他幾年的少婦能收起那份騷動,投入到正常工作狀態(tài),不時打斷她的話,讓她回答該如何繼續(xù)走前面的路,曹艷華也回答得很干脆,說完后,又繼續(xù)那些沒完沒了的風言騷語。
突然間,她若有所思的皺起眉睫,一副傷感無比的樣子,感慨地說:“我離婚了!在這個年紀離,對大家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可以各自過真正自由的生活,一點也不傷心,只不過,有時太寂寞了,總想有人陪著談談心,如果張鎮(zhèn)長你平時也寂寞無聊的話,可以找我啊,去我家都可以…..”
這樣的暗示也太直白了,張志陽再打了一寒戰(zhàn),只是冷笑著,沒有正面作出回應,只希望曹艷華能停止這無休止的挑逗,因為他根本不為所動,并且也相信不會有那種寂寞無聊的時候,他會把一切時間都奉獻到工作之中。
只是這刻,張志陽倒對曹艷華的際遇產(chǎn)生了一絲憐憫,畢竟離婚對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件很失敗的事,意味著她沒能得到圓滿的幸福,最主要的,是她不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可能看得出,表面上曹艷華談起離婚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從她話語間流露出來的傷感,卻是極痛的,似乎這不幸的婚姻給了她太多傷痕,好久都不能恢復過來。
“你跟你老公,為什么離婚,原因是什么?”張志陽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問了這么一句。
曹艷華聽到這樣的問話,眼中的光芒更顯得激烈,她回答說:“很簡單,他在外面有外遇,我曾親眼看見過他抱著另外一個女人,那個時候我真想把他殺了,然后自殺,后來我就提出要跟他離,但他硬是不干,拖了那么一年,最后還是我要訴訟,他才算是肯離了。”
說到這里,曹艷華突然嚎啕大哭,把張志陽嚇了一跳,因為這時他正開著車,而曹艷華卻在這刻突然提出:“可以借個肩膀來靠一下嗎?”說完后,就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淚一直在他的襯衫上不斷流出來。
“你別這樣!”張志陽小聲地說著,他又不忍心推曹艷華,畢竟面對這么一個身心受到如此重大打擊的靈魂,現(xiàn)在處于崩潰狀態(tài)的悲痛之中,他需要做的,是安慰這個靈魂,而不是無動于衷或置之不理。
最后,張志陽只好把小貨車停到一邊去,讓曹艷華哭個夠,還拿出紙巾來,遞到了曹艷華的跟前。
曹艷華突然停下哭聲,感激地說:“你真是個好男人,如果有哪個女孩能夠嫁給你,實在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我這樣的女人,你也對我那么好…”
聽到這樣的說話,張志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對曹艷華說:“你別誤會,如果我見到一個人這么可憐,特別是女同志,那我肯定是不忍心看著她傷心的,換作是別人,相信也會像我那樣做?!?br/> 曹艷華卻說:“不是啊,其他男的,就沒有一個像你這樣好的,我真的太感動了,要不這樣,我當你的姐姐,好嗎?你可以經(jīng)常到我家,喝我煲的老火湯,保證你喜歡喝,怎么樣?”
張志陽沒想到自己那個不經(jīng)常的遞紙巾小動作,卻成了曹艷華趁機拉關(guān)系的突破口,他連忙干咳了一聲,然后嚴肅地說:“曹艷華同志,我現(xiàn)在以鎮(zhèn)長的名義,向你認真的說,你不要再拉這種毫不相干的關(guān)系了,咱們還是認真完成工作吧,別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別再說這些了,好不好?”
曹艷華看到張志陽這么嚴肅,只好收斂起她那股騷勁,小聲地說:“好的,我不說這些了,對不起!張鎮(zhèn)長?!?br/> 很快,小貨車就進入了第一個村,田槎村,這個村離鎮(zhèn)政府最近,也就讓曹艷華先把張志陽帶到這里來,而田槎村的村支部書記陸厚,完全沒想到鎮(zhèn)長張志陽會突然到來,他正帶著村民開展挖掘工作,把水渠從河邊一直引到農(nóng)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