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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道夫不可能沒有領導者,”陳飛說，“光看清道夫的種類不同就能知道，這東西無論是怎么形成的,最初都是有規(guī)劃的。”
　　
　　“我現(xiàn)在還在想辦法拿到一些清道夫的資料，”春三說，“拿到之后清理隊會馬上送我去城務廳。”
　　
　　“要用實驗室嗎？”陳飛說，“我的授權口令已經(jīng)給你了,用那個就可以，不過現(xiàn)在城務廳不安全,清道夫已經(jīng)進了a區(qū)，被壓制出去了而已。”
　　
　　“我知道,”春三走到帳篷外，看著眼前被火光映紅的黑鐵荒原，“不用很長時間,我就是得知道它的初始信息。”
　　
　　“你有什么判斷嗎？”陳飛問。
　　
　　“我有個模糊的想法,”春三說,“我觀察了一直清道夫的行動,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有交流的情況,也沒有看到他們有合作,還能用的那些監(jiān)測站能發(fā)現(xiàn)旅行者的精神力和傀儡的精神力，但沒有清道夫的，所以他們應該是沒有交流合作,而是按一個既定模式不斷重復?！?br/>　　
　　“有些道理,”陳飛說,“露珠里復制出來的人是被控制著的,跟清道夫的行為有些相似,甚至也是只要受傷就死亡這種高消耗的作戰(zhàn)方式,是不是因為露珠經(jīng)歷了過不止一個毀滅，從清道夫身上得到的靈感？”
　　
　　春三看了一眼靜靜懸著的露珠，第二輪大戰(zhàn)開始后，它一直沒有動過，就像是在觀戰(zhàn)，等一個最后結果，如果他們被毀滅了，露珠就離開，如果活了下來，可能還要面對露珠的掠奪戰(zhàn)。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春三說，“一個找到了世界入口的人，在一個個世界里尋找出口?！?br/>　　
　　“連川有沒有消息？”陳飛問。
　　
　　“沒有，”春三聽到這個名字立刻感覺有些喘不上氣，她坐到了旁邊一塊黑鐵上，“九翼的說法是連川在代碼里消失了，我沒再去問寧谷，他情緒一直是繃著的，我怕問錯了他一崩潰，我們真的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br/>　　
　　“我不相信連川會死，”陳飛說，“主城對他的每一次訓練，都是讓他去死，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都沒有死，現(xiàn)在怎么會死?！?br/>　　
　　“我會一直監(jiān)測的，”春三用力吸了一口氣，抹了抹眼睛，“連川的精神力，我不用看解析就能認出來?！?br/>　　
　　通話結束之后，春三低著頭坐了很長時間才站了起來。
　　
　　轉身的時候看到身后站著龍彪。
　　
　　清理隊這一場戰(zhàn)斗損失了不少隊員，一向彪悍的龍彪也是一臉黑色的煙塵和傷口，制服也破了不少地方。
　　
　　“怎么？”她偏了偏頭。
　　
　　“雷豫說要活捉一個清道夫，”龍彪說，“陳飛送來的運輸車里有個裝載箱，以前放實驗體的那種，我跟他，還有寧谷去捉一個回來?！?br/>　　
　　“現(xiàn)在嗎？”春三問。
　　
　　“嗯，”龍彪點點頭，“趁現(xiàn)在清道夫數(shù)量減少?！?br/>　　
　　“注意安全，”春三說，“任何一點危險就撤，沒有清道夫我也可以做分析的?！?br/>　　
　　龍彪笑了笑：“吹什么牛?！?br/>　　
　　春三也笑了笑。
　　
　　“你坐我車，”雷豫跨上了a01，看著寧谷，“c區(qū)有些零星的，捉了可以馬上就近送去城務廳?！?br/>　　
　　“我一個人去就行，”寧谷說，“清理隊不能再死人了?！?br/>　　
　　連川雖然平時閉口不提這些清理隊員，但能看得出來，清理隊員之間的關系是很緊密的，他不想連川回來的時候看到曾經(jīng)為他背叛了主城的清理隊損失那么大，尤其是雷豫，不能出任何事。
　　
　　“沒死幾個?！饼埍胝f，“現(xiàn)在也不是盯著損失的時候?！?br/>　　
　　“你們幫不上什么忙?！睂幑日f。
　　
　　“一，我們護鏡上能掃描到清道夫，三個街區(qū)之內，你能嗎？”龍彪說，“二，你認識路嗎？我們知道去城務廳最快最安全的路?！?br/>　　
　　作為一個在失途谷屢屢迷路從來也沒弄清過布局的鬼城惡霸來說，龍彪說的第二點，準確擊中了他。
　　
　　他跨上了雷豫的車。
　　
　　雷豫的車躍向空中，向主城的方向沖了過去。
　　
　　龍彪跟在他們身后，車后拖著裝載箱。
　　
　　寧谷不確定能不能活捉到清道夫，但他必須試一試。
　　
　　e的狀態(tài)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路走低，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一旦他倒下，傀儡軍團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又還能撐多久，都是未知數(shù)。
　　
　　如果春三能弄清清道夫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樣的一種的東西，他就能有針對性地去戰(zhàn)斗。
　　
　　某種意義上，清道夫給他的感覺就像是e的傀儡軍團，要想打敗清道夫，光是殺掉清道夫本身沒有用，必須殺掉清道夫身后的那個頭領。
　　
　　“火那邊有三個，”龍彪說，“分不清種類。”
　　
　　“知道了。”寧谷說。
　　
　　沖過d區(qū)火墻中間的橋的時候，雷豫開了火，用火力搶先壓制清道夫，如果是快速的那種，他們有可能剛沖過去，清道夫就已經(jīng)到了面前。
　　
　　剛一穿過火墻，寧谷就看到了三個黑影，同時向他們一甩胳膊。
　　
　　是遠程清道夫。
　　
　　一片金光迸出，撲向清道夫，對方的攻擊瞬間消失，接著三個清道夫也消失了。
　　
　　雷豫和龍彪的車懸停在空中。
　　
　　龍彪轉頭看了他一眼：“稍微，稍微，溫柔一點?！?br/>　　
　　“不好意思?！睂幑日f。
　　
　　“沒事，”雷豫說，“再來，繼續(xù)往c區(qū)去，離城務廳越近越好?！?br/>　　
　　寧谷一直在黑鐵荒原上，戰(zhàn)斗開始之后他就沒有再進過主城，對戰(zhàn)況沒有一個直觀的感受。
　　
　　現(xiàn)在坐在a01上，從主城的半空中掠過時，他才發(fā)現(xiàn)主城幾乎已經(jīng)全毀。
　　
　　沒有一棟建筑是完好的，也沒有一條街道是平整的。
　　
　　廢墟上的尸體成片。
　　
　　城衛(wèi)的，巡邏隊的，旅行者的，還有很多自毀的ez……
　　
　　夾雜在其中最讓寧谷難受的，是普通的平民，手無寸鐵，沒有任何防身和戰(zhàn)斗的能力，只是毫無希望地躲在某一堵墻后，某一張桌子下面，甚至只是縮在某一根燈柱的旁邊，然后就那么鋪著厚厚的煙塵，再也不動了。
　　
　　“面前火墻，”龍彪再次報出坐標，“剛出來的，四個以上。”
　　
　　兩輛a01的車載武器同時開火，打出一條直線往前壓了過去。
　　
　　寧谷在后座上站了起來，指尖的金色光芒在空中拉出了長長一條光帶。
　　
　　看清了清道夫的位置之后，他手一揚，先把最快的兩個清道夫擊碎了，接著金光光帶繞進了剩下的四個清道夫之間，猛地收縮攪纏之后，只還剩下了一個遠程，被圈在了不斷旋轉的金光之間。
　　
　　“你們掩護我，”寧谷跳下了車，“把箱子打開?！?br/>　　
　　“怎么弄進去？”龍彪跟著跳下車，把箱子卸下來拖到了距離清道夫兩三米遠的位置上。
　　
　　“……不知道?！睂幑日f。
　　
　　“試一下把他趕進去，”雷豫掃描了一下四周，下車繞到了清道夫的另一側，“附近沒有別的清道夫了。”
　　
　　“寧谷不要碰到他，”龍彪補了一句，“不知道清道夫的成分，注意安全。”
　　
　　“好?！睂幑葥P手，金光往回收了收。
　　
　　被圈在光里的清道夫動了動，似乎在尋找出路。
　　
　　“他是不是沒有眼睛？”寧谷說，“一直在轉圈?！?br/>　　
　　“你的能力影響他的判斷了，”雷豫說，“繼續(xù)把他往箱子里趕?！?br/>　　
　　雷豫對著清道夫腳邊開火，清道夫向反方向移動了幾步，寧谷迅速把金光繼續(xù)往回收。
　　
　　“安全，”龍彪舉著武器，盯著四周的動靜，“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雷豫的火力和寧谷的能力幾次配合之后，清道夫走到了裝載箱的箱口。
　　
　　龍彪已經(jīng)打開了箱門，只要再走一步，清道夫就能進入箱子。
　　
　　“繼續(xù)?！崩自フf。
　　
　　“嗯?！睂幑葢艘宦?。
　　
　　就在他揚手的時候，前方的火墻突然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像是從地層深處的爆發(fā)，又像是來自所有的裂縫。
　　
　　腳下的地面劇烈震動著，幾乎讓人站立不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