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顏卿聽到尉遲殷夔輕輕吸了口氣,像是積攢夠了力氣,才輕聲說道:“聽著呢?!?br/> “我還以為爺死了呢?!鳖伹湎肓艘幌?,認真說道。
“欠收拾。”尉遲殷夔用更大一點的聲音說,語氣依舊冰冰冷冷。
顏卿明白了:氣他才能更讓他活的更久,反正也氣不死。
*
兩個男孩子出生十五年后,洛城。
經過了十五年的積累,洛城已經從一個新經濟開發(fā)區(qū)發(fā)展成為一個二線的城市,在這個經濟發(fā)達,但城市劃分差距越來越大的時代,不得不說,洛城的發(fā)展非常迅速。
即便是二線城市,也總有些角落見不得光。
“麻蛋,你這個臭娘們兒,老子養(yǎng)你們容易?你們就是這么對我的?竟然敢藏私房錢!”
一個銀發(fā)蓋頂的醉漢,整個頭都是深紅色,臉頰更是幾近熟褐色,乍一看,像中毒了似的。醉漢張口大罵,口水濺到清瘦女人的臉上,清瘦女人下意識伸手抹掉口水,醉漢感覺自己被低賤的人嫌棄,瞬間暴怒,拎起桌上的啤酒瓶就往清瘦女人頭上砸!
清瘦女人似有所感,立刻蹲下來雙手抱頭,動作熟練得令人心酸心疼。
“呯!”
啤酒瓶爆裂的聲音又悶又清脆,像是這個包廂的氛圍,又悶又興奮。
從醉漢破口大罵開始,就不斷有人涌入包廂,八卦和熱鬧總是有一種魔力,讓人沉迷。來人也只是敢離得遠遠的,貼著墻看,或者從門外探頭。
“?。 庇幸粋€女孩小聲尖叫:“出血啦!”
“嘖,”一個男人不耐煩道:“手出血而已,死不了。這種地方,鬧不出人命,隨便他怎么鬧!”
鮮血順著皮包骨的手指的指縫流下去,有一滴滴入清瘦女人的眼里,清瘦女人眼中的世界瞬間染上一層紅色。她抬起頭,透過指縫,偷偷打量發(fā)了瘋的醉漢。
“看什么看!”清瘦女人在地上縮成一團,這種懦弱的行為顯然增長了醉漢的氣勢,醉漢掄起砸破了底部的啤酒瓶,吼道:“敢偷藏我的錢?我她麻打死你!”
周邊看熱鬧的有人竊竊私語:“這玻璃瓶的破口子尖得跟刀似的,這一下扎下去得出人命?。 ?br/> “太可怕了!”
“要不要阻止。??!”
“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響徹整個包廂,清瘦女人死死護住自己的頭部,尖銳的玻璃刺直接扎穿女人瘦而單薄的手,玻璃尖兒從她手掌心探頭。
有些圍觀的女人受不了,開始往外涌,有些人偷偷拿手機錄下來,但沒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種事在“溫柔鄉(xiāng)”簡直是家常便飯。
“躲什么???”醉漢氣得整個臉變成豬肝色:“你竟然敢躲!”
說著,竟然活生生將玻璃瓶從女人手中拔了出來!
“啊哈!啊啊啊……”清瘦女人疼瘋了,將手護在懷中,跪在地上,臉上的淚弄花了裝,披頭撒發(fā),簡直就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冤魂。
醉漢再次舉起沾滿血的碎玻璃,作勢要往女人身上扎。
“死人啦!”圍觀的人里有人忍不住大喊一聲,捂住眼睛。
“讓讓!”門口有人往里擠,一邊推開這些冷血的路人,一邊大喊道:“讓開!”
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從人群中沖了過來,氣勢沖沖,直接一腳踹在醉漢的腰眼上,用高根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