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顏卿移居將軍府。
封條在上次人皇坐鎮(zhèn)將軍府,半夜逮捕顏卿的時候就拆了,顏卿下了馬車,不用任何人跟著,自己推開沉重的大門踏了進去。他自然知道暗處眼睛眾多,但他一概不看,當它們不存在。
顏卿才踏入正廳,極寬廣的正殿寂靜無聲,偌大的正殿僅有顏卿一人。每日照進來的朝陽卻不按人口分配,敞開的大門未合上,冬日大風鉆了進來,條條白紗帳迎著狂風飛舞,似乎在不斷地大聲訴說一個事實——亡矣。
望著主座的那把通體漆黑的猛虎椅,那里只坐過兩人,一個是它的主人尉遲殷夔,一個是上次空降的人皇,除去人皇坐的那幾個小時,那這個椅子便只有他的主人尉遲殷夔坐過了。
一把非常普通的大猛虎椅,和整個將軍府的裝飾一樣,簡樸又霸道,單一又森冷。
顏卿走了過去,長指拂過猛虎椅,而后在椅子上坐下。
一瞬間,眼中爆發(fā)出似是尉遲殷夔獨有的漠然,轉(zhuǎn)瞬即逝。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不知道是哪個不聽話的侍衛(wèi)跟了進來,顏卿抬起頭,臉上沒有煩躁和憤怒,只是面無表情的死寂。
逆著光,一個佝僂著單薄的身軀走了進來,像是被冬日的寒風吹進來的,隨時都會倒下去。
老太太走進了大廳,慢慢地、一步步靠近顏卿,走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進來的是一個滿頭銀發(fā)的老太太。她走了有半分鐘才穿過整個大廳,她像是才注意到有人,連忙從兜里掏出老花鏡,戴上眼鏡,發(fā)現(xiàn)坐在主座上的顏卿,蒼老的容顏綻放出一個和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