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把脈”,是一名機械師的技能,但要從那耳欲聾的巨大噪音中,發(fā)現其中的微小異常,這個就非??简灆C械師的“聽力”了,沒有平時有意識地“聽力”訓練是做不到的。
方林自從上次被老高那一拳打“醒”后,只要有機會,就會支著耳朵傾聽發(fā)動機的轟鳴聲,細細揣摩分析,甚至去辨別發(fā)動機在不同轉速下的聲音有何差異。
也就是這種高強度的刻意訓練之下,才有了方林這遠超常人的“順風耳”。
晚飯后,機務駐訓分隊臨時宿舍。
“方隊長,你今天牛,真牛!回去我就向大隊、向團里給你請功,請二等功!”張昊也有些激動和興奮,同時心內還有點后怕。
“中隊長,今天也是僥幸,我一開始也不敢確定?!狈搅中Φ馈?br/> “你小子,不敢確定,就敢叫停戰(zhàn)斗起飛的飛機,還真不怕背處分?!”張昊瞪了方林一眼。
“沒出事故的處分我不怕,出了事故的處分我才怕,嘿嘿?!狈搅值?。
“這話繞的,不過不管怎么說,今天這事,你方林立了大功!”張昊攬著方林肩膀道。
這次跨區(qū)機動、遠距離轉場駐訓作戰(zhàn),本來就是上級對q團的應急機動能力的一次檢驗,也是對這種機動作戰(zhàn)、跟隨保障模式的經驗摸索和總結。不光師里很重視,就是軍區(qū)空軍,甚至空軍都在關注。
若是因為機務保障的原因導致飛行事故,那可直接“捅上天”了,最終可能要處理一批人:
嚴靖鋼,33號機的責任機械師定會首當其沖;
張昊,這次駐訓分隊的機務工作負責人,還有遠在中江機場的q團機務大隊領導,主管機務的副團長,都將要負一定的領導責任;
當然,擔任分隊長的方林,也肯定是難逃其咎。
“方隊長,啥也不說了,我欠你個人情,一個大人情!”嚴靖鋼摘下了墨鏡,向方林鄭重地說道。
“眼鏡哥,你們隊長的這個人情,你可欠大發(fā)了!”張昊上去懟了嚴靖鋼一拳道
“欠啥人情?眼鏡哥和我們,都是一個繩上的螞蚱,幸運的是,我們將隱患把在了地面?!狈搅中Φ?。
張昊突然沉下臉對嚴靖鋼道:“嚴靖鋼,這次方隊長將故障隱患把在了地面,純屬僥幸,你的問題還沒完,你想好好反思反思,發(fā)動機滑油量偏少的問題,你為何沒有提前發(fā)現?你的這個處分跑不掉!”
“中隊長,這個錯我沒什么說的,上級怎么處分我,我都認!”嚴靖鋼低下頭。
“方隊長,外邊有人找。”王欣欣在門口喊道。
“來了?!狈搅謶艘宦暎叱鏊奚?。
“軍頭?是你,到這天天戰(zhàn)斗值班,連機場都沒出去過,也沒去找你,”
陳軍,方林在空工院的同班同學,在學員隊擔任模擬區(qū)隊長,大家都叫他“軍頭”,畢業(yè)后就分到了這個前線機場。
“昨天和鐘胖子打電話,才知道你到這駐訓了,這不,我才巴巴地來看看我們的芳齡大才子,哪天有空?咱老同學整兩盅,聚下。”
“唉,命苦啊,這二十四小時值班,哪里也去不了,別說出去聚了,你拿酒過來,我也不敢喝啊,我看,這次夠嗆了?!狈搅挚嘈u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