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的行為,包括他所展示出來的一切,很離奇,卻也很鼓動人心。
他在不斷地喚醒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
一個白發(fā)駝背的老人,而且是一個背著巨大石棺的老人,用一幕幕歷歷在目的歷史,讓那些誕生于烽火之中的先輩們,一個個的從歷史中走來。
這是一件很瘋狂的事。
不過,卻也是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最為震撼的方式。
蘇晨雖然沒說什么,但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示了出來。
華夏風骨。
一直在所有國人的心底,從來都沒被抹去過。
尤其是風情街內(nèi),那些穿著和服的華夏人。
蘇晨的行為,對他們的沖擊尤為明顯。
其實,人是善忘的動物,大家總是下意識的去模糊掉自己所不愿意接受的東西,抹去讓自己糾結(jié)和不接受的價值觀。
很多人沉浸于物欲和金錢帶給自己的享受,而對華夏先輩們?yōu)檫@個山河做出來的努力而無動于衷,殊不知,先輩們即便一個個的離開,但是那段塵封的歷史,是他們無法泯滅和無法淡忘的。
因為,有些事,其實,是不能忘的。
蘇晨就這么拉著周志國繼續(xù)走,一直走到了風情街的正中心,那個當年的倉庫陣地所在的地方。
周志國那渾濁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紗布,變得有些疲倦。
在生命的最后這段時間。
蘇晨將他的遺愿開始在逐漸的實現(xiàn),但是,他的身體早已在一次次的心靈自責之下疲憊不堪。
他想要休息,他也需要休息了。
但是,他依然在堅持。
他在等那最后的一刻。
“我們到了。”
蘇晨伸手,把周志國的白發(fā)理了理,然后幫他把那身軍裝上的扣子系了一下。
老人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
是非成敗,自有后人評說。
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老人當年在鎮(zhèn)守這個陣地的時候,他沒有當逃兵,也沒有退縮過。
僅僅是靠著那個殘垣斷壁的倉庫,抵擋倭寇一次次的沖鋒和轟炸,在當年那片孤獨的陣地上,他和他的戰(zhàn)友,依然不斷的在反抗,不斷地一次次舉起手中的鋼槍。
周志國的記憶依然還是渾濁,但是他看著蘇晨,看著看著,他那幾乎掉光了牙齒的嘴朝著蘇晨咧開一下。
他在笑。
然后。
他艱難地伸出手,似乎是想去觸摸蘇晨背后那讓他感到一絲熟悉的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