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風本來就困得厲害,心情差勁,正巧有人送上門來給她撒氣。
宋姑姑瞳孔瞪成豎瞳,竟然好半天囁嚅著說不出話,干枯發(fā)黑的手指在地上摳出幾道長長猙獰的印子。
許久,她才咬牙切齒的瞪著謝春風,活像是喉嚨里卡了根咽不下去的刺:“太子殿下不會放過你的!”
謝春風面上笑瞇瞇,當即就衣袂旋然長靴抬起一腳,毫不留情的把她踢出了門外——
“我還沒說我打算放過他呢,大清早的就來我這里找晦氣是吧?爺要睡覺了,狗東西,爬!”
碎骨被無情的踢飛,門外失去了動靜,宋姑姑或許走了,或許沒走。
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容華跟蘇緣縮在墻角抱團取暖,現(xiàn)在望著謝春風的目光游移不定,充斥著難以接受的震驚。
這…這還是之前那個會跟小孩子似的幼稚哼歌,會撒嬌會甜甜笑的可愛隊友?!
這他媽……??!
兩個隊友對謝春風這種“甜甜軟妹”的保護欲濾鏡一下子就稀碎了。
——
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醒。
陰間作息的謝春風也不記得自己怎么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著的,醒來時容華跟蘇緣正坐在矮桌另一端吃著餅糕。
“喲,吃飯呢?!?br/>
謝春風揉了揉眼眶,再定眼一看,溫以笙居然躺在之前容華躺著的那個病號位上,投來淡淡微笑。
“謝姑娘,晚上好?!?br/>
“???”
這貨不應該在太醫(yī)院嗎,怎么跑這里躺著了。
謝春風向蘇緣投去質(zhì)疑的目光,蘇緣見狀立馬起身拉著她的袖子往旁邊走,壓低了聲音解釋:“白天來的。”
“不是,他來做什么?”
“溫以笙身上好像是受了重傷,早上奄奄一息的過來,人都只剩半口氣了,現(xiàn)在看著精神才好了點?!?br/>
說完,蘇緣皺著眉頭,跟謝春風商量尋思著:“你說,咱們是不是誤會他了呀?如果他是那太子的走狗,怎么可能會受這么重的傷。”
誤會不誤會的謝春風不感興趣,她倒是察覺到了一個疑點。
上次她燒掉那張女鬼圖之后,溫以笙也是一副虛弱受傷的樣子過來,而這次他受傷的節(jié)骨眼剛好也是她燒毀第二張紙條之后。
難不成,這兩者之間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如果按照她之前的猜測,邪物用火便可燒毀破除的話,那會不會在厭勝之物被燒毀之后,制造出厭勝之物的罪魁禍首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
謝春風不著痕跡的扯了扯蘇緣的袖子:“喂,想辦法把他引開,我想看看他那寶貝藥箱子里裝的到底都是些什么?!?br/>
這要求可就讓蘇緣犯了難,好半天他才苦兮兮淚汪汪的點頭:“行吧行吧,咱倆隨機應變?!?br/>
溫以笙還在同容華閑聊,兩個人表面上看上去其樂融融,但實則容華對溫以笙有一種天生的排斥感。
一屋子四個人,各懷心思,直到夜幕再次漆黑如潑墨,蘇緣才伸了個懶腰站起身。
“喂,我說溫太醫(yī)啊,今晚上不知道還會不會下雨,咱這破屋子里面漏得很,要不然咱倆去柴房拆點瓦來補上?”
溫以笙笑意一僵:“是否太過麻煩……”
“哎呀,這麻煩什么,你瞧瞧容華跟春風倆姑娘家家的,總不可能讓她們?nèi)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