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以笙?
隔著一段距離,謝春風無法分辨他是貓鬼偽裝的那個內鬼,還是她扔在太醫(yī)院里那個悲慘的隊友。
指節(jié)警覺的叩在袖內匕首之上,只是謝春風還未動手,那人就像是陡然失去力氣一般跌倒在亂石間。
如同一灘爛泥。
“沒事吧兄弟??”
謝春風快步上前,彎腰半蹲在他身側,這才伸手去試探他的呼吸與脈搏,雖然微弱了些,但不至于致死。
他勉強睜開眼,死氣沉沉的瞳眸看見謝春風那一刻,就如同看見什么救世主一般,迫不及待的抬手扯住了她的衣袖。
“箭……”
“你指的是藏在折光塔里那七千支箭?其他兩個隊友已經(jīng)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沒事了?!?br/>
雖然話是這么安慰,但其實謝春風現(xiàn)在自己心里也沒底,她總覺得場面過于平靜,有點兒讓人心里沒底。
溫以笙抿著布滿死皮的唇,好半天才蹙眉,從干啞的嗓子里勉強擠出幾個字:“不行,它…它只能……遠程?!?br/>
蛤?只能遠程?什么意思。
謝春風歪頭,無論怎么聽也聽不明白,她正打算先把這位倒霉拖到塔下讓他安靜歇會兒,余光就瞥見不遠處飛速而來的一團黑霧。
夜深,星燦。
荒蕪的雜草叢中傳來凄厲的貓叫聲,伴隨著如魑魅般行走的詭影,在搖曳的樹枝狂風里顯得格外詭譎。
謝春風站起身,巡視著周遭一切。
身為太子,謝相逢當然知道箭與塔,按道理他應該在第一時間阻止考生靠近這里才對,但為何他遲遲不露面?
謝春風摸不透他的想法。
“呲??!”
還是那只該死的炸毛人頭貓,不過它之前被燎燒掉了半邊毛,眼下身體一般光禿禿的長滿燙傷之后的膿包,更顯得惡心。
謝春風擋在溫以笙面前,瞇著眼開始盤算怎么拖延時間。
宋姑姑滿是褶皺的臉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她身后,半垂的渾濁眼珠一片漆黑,絲毫不見眼白。
上次被謝春風踹的那一腳,導致宋姑姑到現(xiàn)在還沒把自己稀爛的碎骨裝完,腰部明顯空了一個口子,衣袍灌著長風像個掛在玉米桿上的老燈籠。
謝春風一時間有點想笑,又覺得場面不合適,硬生生憋了回去:“別走流程了,直接打吧,你們是打算一挑一還是二挑一?”
如果僅僅是貓鬼與宋姑姑,謝春風還不至于應付不了,但誰也不知道這東宮里到底藏了多少件厭勝邪物。
就算是心里沒底也不能失了氣勢,更何況蘇緣跟容華進去好長時間了,謝春風決定對自己沒啥用的隊友報以信任。
宋姑姑不受挑釁,一手抱著惡臭四溢的貓鬼,猩紅的指甲撫過貓鬼被膿水打結成一縷一縷的毛。
“太子殿下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逃出去?!?br/>
“然后呢?”
謝春風感覺有點奇怪,為什么npc光放狠話卻并不動手,反倒是像在拖延時間。
但等那批淬滿火藥的弓箭機關被觸發(fā),這些npc不就徹底涼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