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陶林看遍了關(guān)于奪心連環(huán)殺人案的新聞,兩種看似一模一樣、卻又不盡相同的血腥場面,只讓他覺得身心疲憊。陶林閉上眼,腦海里還是會忍不住躥出兇殺的畫面,就如同自己真的親眼目睹一般——也許他只是推演行兇過程過了頭,一時間走不出來。
耳機里的音樂讓他心情能平靜一點……車里的人群上上下下,沒人看出這個少年的異常。
“你真的覺得那些鋼管是兇手為了增加警察探查的難度才扔下來的嗎?”突然,一個男孩的聲音鉆進了陶林的耳膜里,那聲音奇幻響亮,每一個字都仿佛飄著回音,鳴得讓陶林覺得頭暈。男孩的聲音蓋過了他耳機里的音樂聲,只在那一瞬,陶林又重新聽見了歌聲和人群熙熙攘攘的嘈雜聲。
陶林突然睜開了眼睛,他順勢將耳機從耳朵上扯了下來,有些遲疑地向四周看去——他在下意識地尋找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是眼前的擁擠在一起的人全都毫無異樣。
他搖了搖頭,重新把耳機戴上。這時的他終于想起,這已經(jīng)不是自己第一次聽到這聲音,那男孩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陶林記得很清楚,從小到大,只要他十分用心思考,就會幻聽出這樣的詭秘之聲,自我應答是陶林的思考方式。然后他會閉起眼睛,讓自己與自己在內(nèi)心對話。
第一次出現(xiàn)幻聽的時候,陶林害怕至極,但時間久了,他早該不覺得詭異了。
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聽著耳機里音樂閉上了眼睛。
“你真的覺得那些鋼管是兇手為了增加警察探查的難度才扔下的嗎?”陶林內(nèi)心的聲音又重復了一次問題。
“當然不是,這些鋼管一定有更有意義的用途。所以我必須要拿到血跡的細節(jié)照片。這樣我才能看出血跡是在什么狀況下被沾上的,我還要拿到鋼管更多細節(jié)的照片,觀察它有沒有異樣的劃痕?!碧樟值哪X海一片明亮,他仿佛站在一束光下,面朝著白花花的一片空白,自問自答。
這些都是發(fā)生在陶林腦海里的對白,沒人能聽到,旁人看上去,只會覺得陶林正對著窗外發(fā)呆。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異樣的?”聲音又問。
“從現(xiàn)場的助手告訴我們,雜物間里還有一樣的鋼管開始。”陶林回答,“如果是想要給警察的勘察增加難度,鋼管的數(shù)量當然越多越好,可是兇手偏偏留下了兩根不用。這說明兇手是用不到這兩根鋼管,被他灑在客廳的鋼管數(shù)量已經(jīng)足夠他達成某些目的了。”
“剛剛為什么不直接借著被害者的手機給那幾個重復聯(lián)系的號碼回撥過去?這多剩力氣,你還能立馬知道更多關(guān)于被害者的事情?!甭曇粲辛Φ刭|(zhì)疑道。
“余子江他畢竟有隊長的調(diào)查權(quán)限,查這幾個號碼會更方便。如果我直接撥打過去了,那警局的規(guī)定也太不像話了。”陶林輕松地回答道,“我只需要等他的消息就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