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點。
在衛(wèi)生間洗了一把臉,祝正微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體態(tài)消瘦,頭發(fā)稀疏,是常年熬夜修仙的網(wǎng)民典型精神面貌。
調(diào)整了一下精神,他走回宿舍,舍友王軍坐在電腦前,還在用軟件刷著“初始號”搬磚。
這是某最近熱門大火的修仙卡牌游戲,這款游戲不少玩家玩游戲為了開頭順一些會選擇購買“初始號”,他們現(xiàn)在就是干這個行業(yè)賺外快,好一點的初始號二十元一個。
“情況怎么樣了?”祝正微問了一聲。
“還行。”
王軍是個高高瘦瘦的小伙子,罵罵咧咧,“不過估計賺不了幾天了,人家正規(guī)的大型工作室已經(jīng)入場了?!?br/> “要我說,這也是個辛苦活...你們兩個這樣,還不如我在外面做兼職家教的多?!迸赃呑谏箱伒纳嵊牙铐憮狭藫项^,正在床上用電腦研究比特幣,打算以此發(fā)家致富。
“在哪不是打工搬磚?”王軍撇了撇嘴。
“那沒辦法,咱以后都是社畜的命,基本就是打工干活,為了讓老板開上奔馳?!弊U⑿χ?,“我下樓去食堂,拿點夜宵帶回來?!?br/> 祝正微走出門,望了望夜空。
去年還是高三學(xué)生的他,目前正在上大一,正就讀山城大學(xué)的計算機應(yīng)用專業(yè),
明明是一所三流地方大學(xué),宿舍里的這兩個牲口一個比一個卷,想方設(shè)法的打工,家教,玩區(qū)塊鏈,游戲搬磚。
而宿舍住四個人,常駐只有三人,最后一個舍友是富二代,常年不見人,在外面租房子,帶著女同學(xué)同居,偶爾會回來幾次。
宿舍窗外下著大雨,還在刷號的王軍點了一根煙,
“唉,搬磚,搬磚,這都是天注定的,長相容貌,家庭出生,天賦才能,決定我們起點就這樣....娘的,最近聽學(xué)長說,我們這一行的內(nèi)卷,越來越激烈了?!?br/> 李響嘿嘿一笑,“卷,都給我往死里卷!要是我們的人生,能像是你這款游戲一樣能刷‘初始號’,像是捏娃娃一樣,選定出生家庭,選武功天賦、選才情,捏發(fā)型,捏身材,再出生的話....”
“切!現(xiàn)實不是游戲,哪能決定自己的出生??!我們都還沒有病,人家祝正微,出生遺傳了血友病,不也是...”
“噓!別嚼舌根,還沒有走遠(yuǎn)呢?!?br/> 就在兩個人的聲音漸漸變小中,祝正微走下了樓道。
自己早已經(jīng)接受了瓷娃娃的人生,自己的血友病是遺傳病的。
所幸是輕度,定期用藥也不會影響生活,只要自己小心點不出血、不磕碰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是幸運的。
他在病友群中結(jié)識了太多重度病友,甚至有不少股骨頭壞死,站不起身的人。
嘩啦。
夜雨有些微微清冷。
祝正微撐著傘,走出宿舍,走了一會兒來到了食堂。
由于還沒有到點開飯,他不由得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看出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打著傘走進食堂。
最近一直忙著搬磚,讓他精神狀態(tài)比較疲倦,為了籌學(xué)費,以及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讓他感覺生活像是一塊大石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很快,無窮無盡的困意和疲倦就像是深海中的汪洋,讓他陷入半睡狀態(tài)。
轟??!
食堂外猛然天空一道驚雷。
祝正微猛烈驚醒,整個人被嚇得一個激靈,眼中閃過一道神秘旋渦烙印。
半夢半醒之時驚醒,使得他腦袋轟然一震,像是某種生命隱藏的東西被撬開了一般,感覺整個世界忽然清晰了起來,敏銳起來。
祝正微揉了揉眼。
他詭異的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側(cè)座,一個仰頭椅子上打鼾的胖子同學(xué)頭頂上,頂著一個不斷搖曳的瞌睡小氣泡,氣泡里朦朧映照著一副畫面,
“頭上怎么有一個氣泡?”
他點開睡著胖同學(xué)頭頂?shù)臍馀荨?br/> 立刻進入了一個朦朧的意識世界,瞬間看到了胖子正在健身,汗流浹背的正在跑步。
“減肥,減肥,減肥...”
“一二一,”
“一二一...”
胖同學(xué)渾身肥肉震顫,一邊用肩上的毛巾擦著臉上汗水,一邊氣喘吁吁的奔跑在無盡公路上。
而自己走進去,引起了胖子的茫然。
這個胖子迷迷糊糊的像是沒有什么思考智慧一樣,“唉?唉?你是誰啊?同學(xué)也是來和我一起減肥的嗎?那么我們一起跑步吧!”
祝正微有些吃驚,連忙退出了氣泡,看向那個竟然還在食堂座椅上假寐的胖子。
“我剛剛進入了他的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個胖子夢里在減肥?”
祝正微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悄悄掃視了周圍一圈。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只能看到睡著的胖子頭上頂著一個小氣泡,其他清醒排隊的學(xué)生頭頂并沒有氣泡。
“只有睡著才有...”
“盜夢...盜夢空間??”
他呼吸急促,猛然想起了某部極其知名的電影,壓抑著狂亂心跳。